人间·序

书:青梧

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

蔽芾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

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召伯所说。

                  《甘棠》,《诗经.召南》

“甘棠啊,一定温甜又坚韧。”阿爷摸着花白的胡子,意味深长。

在昏昏沉沉的梦里,在茫茫的日子里,设想未来的时刻已经占了生命的大半,对于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些人事,往往喜欢于某一个孤清的时刻于心里风起云涌,过去愈久就愈发清晰起来……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一辈子都是。但是生活却没有因为她的善良而善待她半分。即便凄苦半生,但却依旧对每个人都保持热烈,温柔和善意。回首时虽没有遗憾,却也时时红了眼眶。为过去的种种悲喜,以及曾经对于苦难的无可奈何。她喜欢向她的孩子讲述这一切,讲到伤心处时,常常声音变得颤抖,嘴角也忍不住抽搐,她的孩子害怕她忽然间就哭了起来,便马上转移了话题。这时她常常抬起她粗糙的手,抹去藏在眼角隐秘的泪,忽的发现,她额上的皱纹正在偷偷的抒写岁月的记忆。年月那样无情,稍不注意它就能让你撕心裂肺,永难回头。

在那个家庭里,那个久久藏在山沟沟里的村庄。他们在那里一代又一代喘息着,散发着微弱的生命气息。叙述着人间百态,悲喜善恶。从清晨和落日时分,家家户户散发出的那一缕烟火中,包含的是整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人世。

所有丑陋的,美好的,恶俗的,善良的,高贵的这一切,组成了这个独特的人间。

注:在这段看似短暂的日子里,许许多多的故事,总是在我的脑海中飘飘荡荡,关于爱情,关于人性,关于生活,此刻才终于愿意承认,不能事事如愿,才是生命的常态。没有什么令我刻骨铭心,却唯一只有母亲的眉眼,和故乡的土地在眼前一遍又一遍浮现。

谨以此书,致我最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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