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虎年浓浓的年味，我读着著名作家冯骥才的散文《除夕情怀》，心底里遐思万千，到底什么是除夕悠香呢？
春节是中国最隆重的传统节日，除夕吃团年饭是中国人最重要的活动。
辞旧迎新的除夕夜，家家户户欢声笑语，把酒联欢，共享天伦之乐，家家聚会大团圆。
小时候每到除夕，父亲都告诉我一句俗语“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意思是除夕夜分为两个年头，前半夜是上一年，后半夜就是下半年了。
趁着守岁的时间，父亲年年给我讲述除夕的传说，我至今记忆犹新。
“夕”闯进村，发现村里村东头老婆婆家，门贴大红纸，屋内烛火通明。“夕”兽浑身一抖，怪叫了一声。朝婆婆家怒视片刻，随即狂叫着扑过去。
将近门口时，院内突然传来“砰砰啪啪”的炸响声，“夕”不寒而栗，再不敢往前凑了。
原来，“夕”最怕红色、火光和炸响。这件事很快在周围村里传开了，人们都知道了赶“夕”兽的办法。为此，大家纷纷都去拜会年，也就是现在的“拜年。
日月轮回，时光如梭。转眼，又到虎年年关，各种与年相关的一切活动涌入腊月，春运、年货、礼品，街边也让红红的春联所"占领"，零零星星的爆竹声也日渐增多。各大商场人满为患，逛过街的男人女人手中都不空闲，犹如除夕的烟花就在今晚尽情释放，如花一样，在最精美的时刻绽放。
在除夕，我家里一直沿袭着大扫除、贴对联和除夕吃团圆年饭的习俗。
华州城的夜空，已升起了灿烂的烟花，但我脑海里仍然把它们幻化成了在农村老家时曾经的爆竹声声，除夕的时候，小小的厨房天地，俨然是母亲炊烟弥漫的战场，也是我儿时温馨的殿堂。对我而言，所谓除夕，其实就是享受“母亲的味道”。
年年除夕如此，就这样一直烙印于我的脑海，成为记忆里挥之不去的一道风景。
对于除夕，最直观的要与舌尖上的美食联系在一起！所以故乡农村有这样的顺口溜：碎娃碎娃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可里马萨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守年夜。
到了除夕前一天，炉子上烧着热水，红红的煤球里插着一根铁棍子，我看见母亲用那烧红的铁棍子烫猪头脸上的毛，再一次次地用开水清洗，最后放进大锅里煮，没多久，满屋就弥漫着油气里散发出的肉腥腥的香，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夜晚，母亲终于歇了腿脚，在床上为我缝制新年的棉袄。
母亲煮的肉很特别，一定要煮到头骨散开，但并没有化掉，然后将骨头拣出，再将肉汤滤过，用布包紧了碎肉，压在瓷盆里，冻到窗外去。除夕之夜，炉火正红，我和弟弟胆小，父亲找了根竹竿让我们挑着，到屋外放鞭炮。
待时候差不多了，回屋开始吃想念已久的年夜饭。母亲从外面抱回大瓷盆，将肉倒出，切成片，拌上葱花姜丝和酱汁佐料，装在盘中，然后又从床头下摸出一瓶藏了很久的关中特曲白酒，放在爸爸面前。而我的眼睛，就一直盯着那盘粉色鲜亮的猪头肉。
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也只有“春节”才是我心中真正的“新年”。那油炸的碎肉丸子藏在妈妈高悬在屋檐下的竹篮里，泛着油光的熟肉要等到大年初一才下锅炒菜。小时候过年，盼着穿一年中最漂亮的衣服，吃一年中最香的饭菜，见一年中最多的人，听一年中最响的鞭炮。孩子稚嫩的心，还悄悄地庆贺自己又长大了一岁。
暮色渐浓，剁好了饺馅，母亲就开始张罗和面包饺子，于是男女老少齐动手，擀皮儿的擀皮儿，包饺子的包饺子，一会儿工夫，几竹篦子的饺子就包好了。接下来全家等着“响炮”了。“响炮”是年夜活动的最高潮。按说，这活动应该安排在零点前后为宜，以体现守岁，辞旧迎新之意。
但村子里有性子急的，十点钟左右，一家、两家爆豆似的鞭炮便逐渐带动了一个鞭炮的海洋，整个村子硝烟弥漫。最激动人心的是鞭炮的纷纷炸响，二踢脚，各式礼炮，鞭，比着赛，较着劲儿似地响，一家家比着赛着，人们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节日的欢乐，对美好生活的企盼。
小时候，父亲鼓励我们除夕夜守岁，趁机讲述许多故事。现在想起来，那时岁月艰难，购的年货虽然并不丰富，但妈妈还是会在年关的时候，炸出酥脆的麻叶，蒸出白白的年馍，煮出香喷喷的大肉，包饺子，张罗着帖对联，给爷爷奶奶送好吃的，还要尽可能的让孩子们穿着打扮光鲜靓丽点……这一切美好的氛围如阳光般氤氲着我儿时对除夕的记忆，在那个“年来到，年来到，女儿要花儿子要炮”的年代，一挂爆竹，一朵红花，就心满意足了。最幸运的是，父亲给我讲述许多除夕的神奇传说，让我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有了精神上的富足，所有这一切，都已经成为永恒的记忆。
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吃的穿的住的好了。除夕夜看春晚，话家常，抖音、微信上视频聊天拜年，觥筹交错，酒足饭饱，喜气洋洋的样子，但是我的心里依然怀恋那些激情燃烧岁月的除夕过年的情景，却总是感觉缺了一点过去除夕的味道，过去的除夕还真的颇有生活的情趣、温度和厚度，当岁月消弭了旧有的许多痕迹，仿佛仍徘徊在过去舌尖上除夕的味道，却凝固了些往昔时光。
最美食，自然可以是土地芳香里孕育出的妈妈的灶间厨房。最乡愁，除夕年夜饭里当有阖家团圆的心灵皈依。
人生是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春华秋实，一年又一年，又是每年除夕夜，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我想了许多许多…… 为了除夕和家人团聚，大包小包，行色匆匆地赶往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码头，回归故乡，在团圆的饭桌上和家人吃年夜饭，共叙亲情，合家欢乐地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这就是飘逸在年味里的除夕悠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