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慕容景阳将文君放在寝榻上坐了,自己却立于寝榻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细细地打量着文君,但见她削肩长颈,瘦不露骨,婉约贞静,一如清梅一株。
脸上也未曾涂抹脂粉,只淡扫黛眉而已,但是瞧着她目如点漆,眉若远山,顾盼含情,慕容景阳不觉看痴了,他上前几步在文君身边坐了,动情地将她拉入自己怀中道:“文君,今晚我俩在此歇息,可好?”
一听此言,文君却笑了,她用食指在慕容景阳鼻上轻轻一点,又摇摇头道:“不可以呢?”
“有何不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忘了昨晚的诺言了么?”
“昨晚是昨晚,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再说我可不是礼物,怎么可以让你送人呢?”
“呵呵,这是什么话,难道婉莹姐姐不是你的妻子么。”
“好奇怪,也不知你这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你难道就不能来点醋意么,死死把我缠住,不让其他女人碰一下下。”
文君被他逗笑了,但还是将慕容景阳推开了,顺势坐直了身子道:“没有办法了,今晚你务必要去绮露台,白日里我都与她说了,你若不去,我岂不成了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又如何自处呢?”
“你呀你呀,叫人没有办法,真真折磨人。”
说着双臂把她搂得更紧些,而后牵着文君的玉手起身道:“走吧,想必他们也散了,回房早点歇息,把身子养好了。”
文君就是这么一个人,但凡出口之言,必将使之成为现实,不知为何?于叶婉莹,总是心生怜惜之意,原来,女人与女人共侍一夫,除了嫉妒,还是会有心疼的。
当两人上了湖心亭,翠儿与桑根见了忙迎上来,慕容景阳向桑根道:“你将君夫人送去逸华阁后自去歇息吧!”
桑根正巴不得可以多陪一会翠儿呢,于是笑眯眯的道:“大公子请放心。”
在另一只画舫内,却只留下了慕容景琰一人。今时已不同去年时,去年今日,尚有景南相陪,因与景琰同年,最喜欢与他谈论武学,自然也少不了切磋一番。
就那么一年的时间,却已是物换星移,家里有妙龄侍女翘首以待,以景南的风流性子,终究是熬不过这画舫的冷清长夜,而女人的温柔乡,如罂粟之毒瘾,种于心,已不可解,所以哪怕已是漏断人初静,他还是撇下景琰一人独自回了自家府邸。
透过兰舟的雕花窗格子,慕容景琰瞧见君夫人在翠儿与桑根的护送下上了岸,在白日的宴席上,乃至在湖心亭赏舞之时,景琰是万万不敢多瞧文君几眼的,她可是自己的嫂子啊!
千般爱慕,万种情丝,只能压抑在心底,现在趁画舫上没人的当儿慕容景琰深情的张望着,今夜始知,美丽女子的背影也可以如此迷人,袅袅婷婷宛如洛神的凌波碎步,不久背影在转角已消失不见,可是披着朦胧月光的背影,已在景琰的心底铭刻,挥之不去。
慕容景琰从寝房走到内厅,又从内厅走到寝房,不觉长吁短叹,怎么办?从前不知相思为何物,现在惹了相思,又岂不相思。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