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一代名臣张居正是明万历皇帝朱翊钧的帝师,万历登基之初只有十岁,内阁首辅张居正临危受命,成了万历亦师亦父的人物,并且兢兢业业,出色地完成了教育教育工作,但是他死后,皇帝立即翻脸不认人,说他“专权乱政”、“谋国不忠”,甚至想对他“断棺戮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程朱理学的大背景下,看似匪夷所思,实则必然客观。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呢?我认为,教师张居正、教务主任张居正、校长张居正的治校育人方式出问题了。
首先让我们来理一下张老师教育工作的可取之处。一是注重课程的整体化和系统化。为了这位十岁小朋友能够系统地学习,张老师组织了强大的教师团队,亲自编纂教学大纲,审定教学目标和教学内容,重要课程亲自上课,确实难能可贵。二是明朝以来提倡素质教育第一人。比如说那本有名的《帝鉴图说》,在教材旁边画上连环画,来吸引小皇帝学习枯燥无味的“古代皇帝治国策略”,既寓教于乐,又给小皇帝种下美育的种子,后来万历迷上书法,与幼时的启蒙不无关系。再就是体育,学累了,可以和老师的五儿子张允修一起放放风筝,锻炼了身体,培养了情趣,也增强了团队意识。三是充分调动资源,凝聚教育合力。除了强大的教师团队外,张老师还充分发挥万历身边的力量,比如李太后、大伴冯宝,对课堂教育效果进行再加强。这几个方面,体现了张居正校长团队建设的能力,体现了其课程领导力,也体现了张校长盘活资源的能力。
但是张居正校长办学硬伤很严重:
一是忽视了立德树人。张校长的教育,出发点就是怎样做一个好皇帝,而不是先怎样做一个合格的人。这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上学就是为了考清华北大一样,简单粗暴,忘记了教育的根本。倘若张校长先从树人角度,教育万历先做人后做事,培养美好心灵,树立远大理想,万历能不能被教育成大明王朝合格的建设者和接班人先不说,最起码他能亲师重教、尊师重道,不至于做出欺师灭祖之事来。党的十八大把立德树人作为教育的根本任务,无疑是对教育如何培养人这一本质的新认识。立德树人揭示了德育在人的全面发展中的突出地位,强调促进人的德性成长是教育的首要任务。揭示了道德发展与人的全面发展的辩证关系,强调德性成长是人的全面发展的根本保障,体现了党对教育规律的深刻认识。
二是忽视了家校共育。上面提到盘活了家长和伴读的资源,但是就教育效果来说,张校长的学校教育是一家独大的,二十几岁的李太后言必称张校长,每次万历到母亲那里请教学问,李太后都先要问问张校长怎么说。大伴冯宝更是被万历认作是张校长“一伙的”,作为家校共育,学校教育重要性毋庸置疑,学校对家庭教育的引导作用也不必质疑,但是,家庭教育是与学校教育起着并列的作用的。家校合力不是单纯的“合起伙来”,需要有分工、有合作、有相互配合,有不同的侧重领域。在当时特定的背景下,单亲家庭的万历皇帝(属于八类特殊学生群体之一)在学校里受到先生严厉的批评后,回到家里,母亲没有任何抚慰,也没有任何建设性的建议和应对,只是恶狠狠地说:“先生说得都对,不听学生的话,先生打二十大板,妈妈再打二十!”小万历能不委屈吗?仇恨的种子就此发芽。我们既要避免把家庭教育发展成学校教育的延续,更要避免把家长变成老师的“帮凶”。
三是教育方法过于陈腐呆板。张校长在对小万历的教育方式方法上,表面上是很成功的。比如说,十岁万历从来不称呼张居正的名字,甚至不称他的官职,不论人前还是人后都只称张居正为“先生”,而且不论是在私下还是在朝堂上都这样称呼。再比如,张校长说“一个皇帝,有一些爱好是可以的,但绝不应该在书法这些艺术领域上有太大的偏好。”小万历立即就停止了对书法作品的课外辅导班。但是后来他的行为,都说明了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听话。看来张校长的简单粗暴方法,没有让小万历从心,所以,有种顺从叫做“阳奉阴违”,留下了大患。校长治校,要有威信和个人号召力,让师生从认可到喜欢到崇拜,方法很重要。
另外,“夺情”也是张校长的硬伤,成为群臣诟病的焦点,也成为小万历质疑圣贤的突破点。这样看来,校长的个人操守也很重要,要好好爱惜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