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孤独的刺猬,为了保护柔软的腹部竖起锋利的倒刺。
刺猬,外表强硬,内心却十分柔软。其实它们本就不想给任何人带去伤害吧,它们之所以将自己术之于壳内,无非只是想自我保护罢了。电影中的荷妮说:”我是个寡妇,个子矮小,相貌丑陋,一双脚丫满是老茧,有时候早上起床,嘴巴还跟长毛象一样臭……我从来没上过学,毫不起眼,微不足道。我虽不和蔼可亲,倒也算得上彬彬有礼,虽然我不讨人喜欢,不过大家还是能忍受我,因为我完全符合大家心中的门房典型:又老又丑,脾气暴躁。”像千千万万为生活所困挣扎的底层人士一样用谁也不爱看的臭脸面对世界,这样,才不会让勒妮看上去那么与众不同,那么优雅纯粹。她在用市侩伪装自己,为了给自己绝佳的藏身处找到最好的保护伞。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遥远?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学会用冷漠来装点自己,不再轻易敞开心扉。我们习惯用平凡的肉体夹裹着独特的灵魂,在这芸芸众生中行走在自己的轨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遥远?远到可怕的距离。也许我们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周围的任何一个人,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未必。巴黎高级住宅区内,没有人会注意到五十四岁的矮胖门房太太荷妮,其实是个博学多闻深藏不露的思想家。虽然她从没上过学,但密室里的满屋藏书已填满她的灵魂深处。别人以为她一贫如洗,可她的心灵却无比富足。出身富裕家庭的十一岁天才少女芭洛玛,在家人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怪咖,不爱说话,只爱喃喃自语,拿着摄影机到处拍摄。看似毫不相关的两人却有一个共通点:她们都有着不被看见的孤独感。人们只知道荷妮像只不起眼的刺猬,却看不见她优雅的内心深处;家人只看见芭洛玛的古灵精怪,却无法理解她对“活着”这件事的深层困惑。
在偌大的世界中,我们会因为这份珍贵的懂得而不再孤独。
我们都是孤独的刺猬,只有频率相同的人才能看见彼此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优雅。我相信这世上一定有一个能感受到自己的人,那人未必是恋人,他可能是任何人。电影中的门房荷妮说出那句“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小津先生离开接了下去“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就是所谓遇到同类的心领神会吧。一句暗号让我找到你,从此你在我眼中,就不再与他人相同。你为我的生活平添了几分惊喜,或者说,燃起了想让我去了解一个人的热情。“每个人都很孤独,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所以电影中这种灵魂的相遇,才显得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