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何凌云说道:“这干将却也是自私,为了自己渡劫修仙,却将您的血喝光了,岂不是和杀了您一样?”神龟缓缓道:“天下之人,便是为己,这也正常,人性使然也。”何凌云愤然道:“我便去天马山,盗了那天马炼神丹来给您服下,让您修为大涨,或许能飞仙也未可知。”那神龟说道:“天马剑派一开始的炼神丹,加入了我的龟,的确是有神效,后来我的血越来越少,效果便愈来愈差了。之前听闻在此处守岛之人说道,天马剑派已经将两颗炼神丹给秦守宗服下,此时天马剑派也无炼神丹矣。”
何凌云突然想起吕岩所赠的丹药,却想起李恒服了丹药后七孔流血的样子,便不敢将丹药拿出来,而是问道:“不知神龟上仙,可曾听闻过吕岩吕仙人?”那神龟虽然长卧东海,但对世间渡劫飞仙之事了若指掌,便道:“如何不知?”何凌云又问道:“若是晚辈找到吕仙人,让他来救你一命,是否可行?”那龟岛又震动了一下,便听神龟说道:“你认识吕上仙?”何凌云点点头,说道:“曾有一面之缘。”神龟喜道:“难怪阁下修为神鬼莫测,原来得过吕上仙亲授。若是如此,还请见到上仙时,请他来救我一命。”何凌云便点头应允下来。
闵思治听得吕岩之名,突然问道:“神龟上仙,莫非吕仙人渡劫时,竟不用靠你的血么?”那神龟道:“然也!世间渡劫法门多如牛毛,若皆要依靠我的血,我早便被吸干了。”闵思治又问道:“那还有谁喝了你的血而渡劫飞仙的?”神龟顿了顿,说道:“第二个飞仙之人,便是虚云。”何、闵二人同时叫道:“虚云道长!”
神龟道:“虚云原来在悬空寺修行的,后来到了炼神期后期,也大概修炼到紫气或红气阶段,便无法再突破,于是走遍天下,寻找修仙辅之药。那一日,虚云到了天马山,听闻天马剑派有炼神丹可助飞仙,便向天马剑派索要。不料天马剑派掌门人黄木修为十分高深……”何凌云奇道:“天马剑派掌门人不是干自寇么?”那神龟似乎有些不屑,说道:“干自寇的师父名唤柘藤道长,却是半路出家,家艺投师的,拜了黄木为师。”何凌云“哦”道:“原来是徒孙了。”
神龟继续说道:“那虚云多次上山,却始终打不过黄木,幸亏他也算修为深厚,终究逃离了天马山。不过他仍不死心,便在山下守候,守了一段时间,竟然也发现了天马山的秘密!”闵思治问道:“什么秘密?”何凌云却几乎同时说道:“查看龟血的秘密!”那神龟不置可否,继续说道:“虚云发现每隔十天,天马剑派的弟子,便要往西南而行,于是偷偷跟踪,竟然到了我这里来。”
闵思治说道:“原来这样,虚云便得到了龟血。”那神龟说道:“岂是这么容易的事?虚云到了海边,这次不敢打草惊蛇,仍旧躲起来偷听,终有一日,被他打听出龟血之事,且听闻龟血不久便可收获,于是往天马山赶去。”闵思治摇摇头,说道:“说错了吧,知道了龟血,怎么反而往天马山而去?”那神龟道:“虚云为人谨慎多谋,到了天马山,大张旗鼓告知天马剑派弟子,不日便要上山强夺天马炼神丹,若有弟子阻挡,便格杀勿论。”
何凌云说道:“这虚云道长毕竟是出家之人,又怎么会杀了天马剑派的弟子呢?”神龟似乎不以为然,说道:“别人不信,这黄木便信了。因为过几天,黄木便要到我这里来采血,是以怕出事,便召集所有人,共同对付虚云。”何凌云说道:“哎呀,这便着了道啦!”神龟继续说道:“便是如此,天马剑派的人皆以为虚云要强夺炼神丹,聚于天马山,不料虚云却在山下摆了个假人,自己往西南而来,偷偷到了我这里。”闵思治抚掌道:“好计,好计!”
神龟闻得“好计”二字,缓缓道:“这声东击西之计,原也不算什么好计,只是黄木太看重炼神丹,便乱了阵脚。而虚云更妙的是,他竟然选择了涨潮的时候来盗血。”何凌云闻言,抚掌道:“不错,涨潮时刻,便是看守最松懈之时。”神龟闻言,甚是欢喜,说道:“正是。那虚云乘涨潮时,却从远处借了一块木板,先泅渡到大海深处,到了深夜,反而从大海深处潜回我这里。”
闵思治闻言,道:“他不怕海里的鲨鱼么?”神龟还未开口,何凌云已经说道:“闵弟,虚云到了炼神期,这鲨鱼便近不得他的身了。”神龟闻言,叹道:“这虚云真是足计多谋,若是正面强攻,一人毕竟打不过这十三人,但若从海中间泅回来,却容易多了。”何凌云频频点头,忽又问道:“这天马剑派,难道没料到有人偷偷泅渡回来,或乘船来盗取么?”神龟说道:“怎么没有,天马剑派在海里插着铁签,将我所在的岛围住,铁签隐在水面之下,那船便靠近不得。近岛之处在海水齐腰处的沙子里,安装了许多机关,只要人一踏上去,必会触动机关,水里会射出有毒的银针,将泅渡者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