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路
小学时上学的那条弯弯曲曲的路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此刻想起那条路来,呈现出来的是飞奔中的弯弯曲曲的小路。
飞奔?是的!
在那个年代,读书的日子里的早晨不是用来晨读的,是用来放牛、喂鸡、喂猪、照看弟弟妹妹的。大多数时候要掐着点儿去上学,基本上是离上课还有十到十五分钟从家里出发,飞奔到学校。
虽说几乎没上过晨读课,但不飞奔而去的话,那基本上第一节课是要迟到的。而于我,第一节课再迟到是绝对不允许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因此,很多时候真的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天气晴朗的日子还好,下雨天在雨中飞奔,能想象到那是怎样一幅画面吗?我,不需想象,亲身体验。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在那条小道上飞奔着渡过了小学时光。没怎么参加过晨读课的我,背课文是在放牛的田埂上对着大水牛背出来的,每每到老师那里都是一次过关,真要感谢那头大水牛的陪读,让我在几乎没参加过晨读的日子里没有被留学过。
上中学的那条路是远远长长的,总觉得它走不到尽头。记得读初中的第一天是父亲送我去报名的,那时候家里有一辆自行车了,出行也方便了很多。公交车不能直达的地方便靠自行车了。父亲送我去报名时的情景依然清晰可见,那背影是宽厚的,温暖的。
因为要忙于生计,父亲也只能送开学这一次,接下来上学的路只能用走的,因为我真的没办法跑十几公里。这一走就是两年!初一时,觉得那条路还不是那么漫长。因为那时候堂哥还没有辍学,每次可以和他一起走那条路。为了少走一点路,选了一条很多地方都不能骑自行车的山路。虽说山路崎岖,但那崎岖的路在一路和堂哥的聊天中似乎变得平坦了许多。可这种时光在读初二时没有了。内心十分伤感,有着深深的沮丧:我以后的两年要一个人走这条崎岖山路,可能还有狼和野猪出没的山路。内心是恐惧的,甚至也想到了不想去上学,不想走这条路。
不去上学的念头只是瞬间的。从小我就知道,要离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必须要好好读书,读书才是脱离这种日子的最佳途径。于是开始了一个人走这条上学之路的孤独之旅。
因为一个人,所以每个周日的下午一点多钟就从家里出发了。天气好的时候,四点多钟就到了。天气不好时,要五点多钟才能到。为了省点力气,天气好时会选择爬一个悬崖峭壁过去,可以少走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现在想想都很后怕,那个悬崖只能是一只脚斜斜的走过去,就是黄山的百步云梯也没有这么险,至少黄山上还有扶手栏杆,而那个悬崖上啥都没有,每次还要挑着十几斤的东西走过去,走到最险处脚都一直打抖。每每走完这一段都会长长的松一口气,心中的那份害怕也瞬间消失了。
一个人的上学路真的很孤独。有时候听到山林里的鸟叫声,混身汗毛都会竖起来。有时候为了给自己壮壮胆子,会自己和自己聊天。以至于后来到大学时,听到有个人说:无聊时就让自己的左手陪右手玩。我以前差不多做过同样的事情,但那不是因为无聊。这条路就这样孤独的走了一年。一年后,家里又买了一辆自行车,从这以后也就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结伴而行了。
上高中的路,不再是走路和骑自行车了。因为离家二十多公里,自行车也要留给弟弟妹妹们用,所以每次都是乘公交车去。路远了,回家的次数就少了,初中时每周都能见到父母。高中时一个月甚至两个月回家一趟。
记得有一次回到家,母亲已经出门干活去了,只有父亲在家,父亲端出饭菜陪我吃着晚早餐。一边吃一边陪父亲聊着天,突然间我来了句:爸,这一个月我真想家呀!想你和妈还有弟弟妹妹们。父亲说:你这么想家,以后出更远的门去上大学时怎么办呢?我说:以后考个近点的大学。
后来还真的考了个离家很近的大学,从高中在县城到了大学的在市区。回家的路程多了一倍,但也只有五十几公里,回家就是要换趟车而已。
上学的路慢慢的变长着,我也渐渐的成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