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没有任何一个行业像直播这样，紧锣密鼓地准备上市敲钟。
相比斗鱼，董荣杰的虎牙最近在资本市场的动作更加频繁。
先是欢聚时代发布的2017年财报透露，公司旗下的直播平台虎牙最近向美国提交了申请草案，既而是腾讯与虎牙直播签订了B股股权融资协议，向虎牙投资约4.616亿美元，虎牙仿佛一下子超越了同类的映客，花椒等众多平台，“扬眉吐气”了。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董荣杰能否带领虎牙，从硕果仅存的几家大直播平台脱颖而出，续写直播之外的故事，成了整个行业命悬一线的一次押注。
令人欣慰的是，董荣杰并不是一个和直播行业一样“年轻”的毛头小子，相反，他早已是混迹互联网行业多年的“老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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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经验：认准风口+技术优势
之所以说董荣杰是“老江湖”，是因为他毕业后的第一家公司就是网易，当时的他在网站部负责技术，这一待就是六年。
有缘千里来相会，在第五年的时候，董荣杰便认识了当时同在网易工作的李学凌，也就是现在欢聚时代的董事长。两人在相识的过程中，意外地发现在许多问题上他们都有着一致的看法，对行业也有着共同的认识，几次交流之后，便决定一起创业。2005年，欢聚时代诞生了。
最开始，二人选择了游戏的图文周边作为公司的业务切入点，随后，还开展了游戏攻略、游戏论坛、游戏工具等业务。在不断拓展公司业务的过程中，董荣杰和李学凌发现游戏用户越来越需要一种解放双手的沟通方式，这便是欢聚时代开启的第二个决定性业务——游戏语音，这也成为游戏行业后来的新风口。之后让YY和虎牙直播平台业绩迅猛飙升的视频直播业务，便是由当初的游戏语音业务衍生而来。2012年，虎牙直播应运而生。
从游戏语音到游戏直播的转变，董荣杰曾用“碎片化”三个字来概括，“从最开始用户需要语音在游戏里交流，再到用户本身的时间逐渐变少，越来越多的人没有精力去玩游戏，或者没有精力将游戏玩的精通，所以就转变成了宁愿去看别人打游戏。”
看起来董荣杰的创业之路没有什么坎坷，及时的把握了每一个风口，其实在早期，除了资金紧张，董荣杰也曾面临过技术上的难题，从图文周边到语音和直播的转型，经常宕机的状况董荣杰十分抓狂，加班更是家常便饭。
对于提供游戏服务的公司来说，技术问题是非常致命的。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淀，虎牙的技术趋于稳定，一直发展到现在所拥有的蓝光15M，虎牙从直播平台中走出了一条技术优势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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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战略：游戏直播+头部主播
在直播界偏安一隅之后，虎牙如何生存下去，成了董荣杰心中最棘手的问题。最终，董荣杰探索出了一条新路：坚持以游戏直播作为头部内容。
为了追赶 PC 游戏上相对领先的斗鱼、熊猫们，虎牙最近也开始了“转型”。过去，虎牙从未在某款游戏上达到过全面的领先（无论是《英雄联盟》还是《王者荣耀》），但“吃鸡热”把所有人又拉回到了同一起跑线。虎牙的策略是全面拥抱“吃鸡”，减少其他游戏的比重，为此甚至不惜“得罪”其他游戏的主播。
当然，本来在游戏直播上，斗鱼是绝对的领先者，但随着某些头部主播的倒台以及跳槽，以及斗鱼传统优势项目《英雄联盟》的热度逐渐衰退，虎牙已经渐渐拉近了和斗鱼的差距。2016 年上半年，虎牙直播坚持以游戏直播作为头部内容的战略，抓住了2016年开始的手游爆发期，获得了手游直播爆发的用户红利。
有了领先的直播游戏，如何才能超越同类的行业翘楚？董荣杰又采取了一个大胆的策略：挖人。
因为对于一款游戏来说，有了好的主播就等于有了大量的流量用户，董荣杰深知粉丝经济这一特征。
游戏直播的核心是主播，而为了获取头部主播，虎牙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挖人。仅去年 11 月一个月，斗鱼就有 11 名大主播选择了出走，并且其中多数都跳槽到了虎牙。
按照董荣杰给出的数据，2017年虎牙直播的营收或将达到20亿元，虎牙支付给平台主播的超过10亿人民币。“这是虎牙在行业里无法被撼动的。”董荣杰说，哪怕是虎牙的强势竞品，分给主播的金额都难以达到这一规模。
虎牙疯狂砸钱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易观千帆的相关数据显示，从 2017 年一月之后，虎牙直播的活跃用户数量和行业渗透率一直处在下滑状态，不过这个下滑趋势在去年 9 月份逐渐得到缓解，并且开始企稳回升。截至去年 11 月份，其已连续三个月实现活跃用户数量的上升。
（图片来源：虎牙直播官网截图）
盈利模式：网红支撑+粉丝打赏
有了主播和大量的用户，如何赚钱？
董荣杰采取了和大多数直播平台类似的模式：网红支撑+粉丝打赏。
董荣杰认为直播是伴随式的内容形态，网红主播是平台的支撑，而对于直播的营利来讲，打赏依旧是目前最成熟的模式。
为什么是网红支撑平台？
就整个行业来看，明星的特征是市场效应非常明显、直播的瞬间拉升作用非常强，但是直播频率非常低、整体互动偏少。明星类的节目更多是一个市场行为，而不是内容行为。
而主播相对于明星，互动率就要高得多了。一个典型的主播一年会播300多天，每天的直播时间会长达几个小时，这是一种伴随式的、偏平等的内容形态。
其实在直播平台里面，主播相当于一个邻家小妹、邻家小哥，他有不完美的地方，但是你跟他之间是平等的。但明星直播不是，他们要适度保持神秘感，要跟他的粉丝、观众保持一定的距离。
正是基于最网红和明星的不同认知，董荣杰认为，“网红和明星是两个物种。真正最终能够撑起直播平台的是天天陪伴直播用户的网红，而不是一个月才只能上来播一次的明星。”另外，一个良性的直播平台，真正的衡量标准是中型主播、小主播整个生态是否健全。“只要你有这个健全的生态，其实一两个大主播流动对直播平台基本上是没有影响的。”
然而，是不是用户量冲上去，一切就好说？
并不完全是。“如果能在打赏的营收模式下去探索游戏运营、广告或者其他模式，那可能是最好的。但是目前最成熟的商业模式其实还是打赏。”董荣杰曾公开表示，“从目前的纬度来说，打赏这个商业模式是创业公司没有办法舍弃的。”
因为，对创业公司来说，营收能力直接影响到你的公司能不能在众多平台中活下来。面对不计其数的竞争对手，首先应该考虑的就是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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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管理：体能特训+精神放养
主要战略都确定下来之后，接下来就是具体执行，这就涉及到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如何管理自己的团队？
从欢聚时代最初的合伙创始人到虎牙直播CEO，董荣杰也从一个技术男变为眼界更宽阔的领导者，如何打造虎牙的核心团队？董荣杰结合自己公司的属性，创造出了一条“体能特训+精神放养”的人才管理模式。
何为体能特训？
顾名思义，就是加强训练，改善员工的身体素质。为何要这样？
董荣杰认为，“因为互联网行业其实对体力、精力的消耗很大，所以我会希望他们体质强一点，保持健康的身体，以积极的状态投入到工作中。”
所以，虎牙的管理层团建跟一般公司的吃喝玩乐不太一样，而是实打实的高强度特训，比如，有一年董荣杰带着大家去爬了5000米的雪山，还有一年又带着大家徒步穿越了沙漠……
相比于体能上的魔鬼训练，董荣杰对员工的精神管理显得要宽松多了，基本上采取“放养”的形式。
虎牙的团队最初只有几十个人，这些人都是深度的游戏爱好者，“早期你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做过游戏直播的人，所以很多工作是要靠员工自驱力去推动，因为没有那么多已有的经验能够告诉你，什么是对的，什么事错的。我当时唯一看重的就是员工内心深处是否认可喜欢这件事情。”董荣杰如是说。
从几十人到如今的七百多人，董荣杰认为在团队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信任与沟通，除了跟核心业务团队接触，其他的事情基本他都放心去给员工们落地和执行，“直播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参照物的创新行业，只有让他们放手去做，才会出现更多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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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O背后：瓶颈显现+破茧重生
大浪淘沙，直播行业在发展了四五年之后，目前真正扎根下来的只有游戏直播和秀场直播两个领域。
在董荣杰看来，除了是大势所趋之外，游戏直播相对秀场直播具备更高的用户黏性还在于内容——“游戏直播更接近内容直播，靠内容留住用户，秀场直播更多还是注意力经济、颜值经济。”大浪退去，留住用户的将是内容。
背后的逻辑在于，游戏直播与秀场直播两个领域的主播门槛相对较低，商业模式也更为明确，进入其中的主播多，而且具备快速迭代的特质。
不过，就整个行业来说，直播平台近年来都多少有点“不务正业”。原本专注于泛娱乐领域的花椒直播在2017年宣布进军游戏直播；而主打游戏直播的斗鱼直播从2016年开始就在加码综艺板块。原因似乎也很简单，直播平台在用户层面都有焦虑，特别是当直播行业本身发生变化，泛娱乐直播天花板开始显现，直播行业的整体景气度也趋于下滑的当下，如何保证用户留存问题一直考验着各大平台。
在董荣杰看来，直播平台瓶颈期主要有三点：
（1）没有实力、老缺钱的或者是打擦边球的会被淘汰；
（2）互联网行业流量成本越来越高，直播对流量的消耗比较大；
（3）直播面临内容分化，直播+公益、直播+教育等垂直化内容会日渐丰富。
如何“破茧成蝶”？目前看来，董荣杰已经将矛头瞄准了上市。
可想而知的是，一旦虎牙成功上市，它将成为中国首家单独上市的游戏直播平台。而艾瑞咨询的报告也认为，2017年至今是直播行业的成熟期，市场逐渐趋于理性，平台盈利需求变强，游戏直播平台进入精细化运营阶段。
从纯做技术的宅男摇身一变成虎牙直播的CEO，董荣杰的创业经历看上去少了辛酸，多了点“幸运”。可不论是“游戏直播+头部主播”的核心战略，“网红支撑+粉丝打赏”的盈利模式还是“体能特训+精神放养?”的管理法则，董荣杰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虎牙能够在腾讯派系迅速“上位”，靠的是“真才实学”。当然，如何在“群雄逐鹿”的直播行业“破茧重生”也是董荣杰亟待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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