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部小说类的世界名著,畅销80多年并不奇怪,但这本书不是小说,它只是一个新闻类的纪实作品。大家知道,新闻是有时效性的,无论它具有怎样的轰动性和爆炸性,只要时过境迁,就会成为明日黄花而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西行漫记》是个特例,迄今为止,它是唯一的一部以新闻类作品的身份寄身世界名著殿堂的书苑奇葩。
01
《西行漫记》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是第一部以西方人眼光客观公正地看待中国,又是第一部向西方世界传播中国革命的实录体著作。实录的时限,是1936年6月至10月;实录的对象,是“红色中国”,即那个时期的陕北苏区。
书的原名叫《红星照耀中国》,于1937年10月在N国伦敦戈兰茨公司首次出版,刚一问世,就受到西方读者的追捧和关注,一个月内连出了五版。
紧接着,这本书又在M国出版,影响进一步扩大,并折返到中国。
当时的中国,由于执政者长期以来的妖魔化宣传,国人绝大多数对共产党并不真正了解,这本书的引入,如同吹来一阵清凉的风,使国内知识界对中共和他们正在进行的事业产生了极大的兴趣。1938年2 月,一群漂泊在上海租界内的抗日救亡人士,征得原作者的同意,以“复社”的名义,集体翻译、印刷、出版、发行这本书的中译本。为了避开新闻检查,新书出版时将原书名《红星照耀中国》,改为无倾向性的《西行漫记》。
就像许多出口转内销的商品一样,《西行漫记》这本记载中国事情的书,在国外绕了一圈后再转回来,倍受中国读者的欢迎,也是一版再版。直到今天,我们这个小城市的新华书店里,好几种版本的《西行漫记》,都摆放在畅销书的书架上。
02
《西行漫记》的作者埃德加•斯诺(以下简称斯诺),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同时也是中国人民领袖的老朋友。这种朋友关系的最初形成,也就是《西行漫记》这本书的形成过程。
作为一个M国记者,斯诺在采访中一次次被中共领导人的人格力量所折服,一次次被红军指战员的坚定信仰所感动,而以毛为代表的中共人士,对这位从资本主义社会来的记者居然也能实事求是,客观真实的报道苏区的现状,也深表赞赏,并给予充分的信任。这种道义相合的朋友,是最靠得往的。
新中国成立后,斯诺曾先后三次访问中国。他每次来都受到毛的亲切接见,并进行长时间的谈话,这可以说是来华外宾的最高待遇。
1970年斯诺第三次来中国时,正赶上中国的国庆节。在天安门城楼上,毛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么多年了,“我没有变,你也没有变。”
什么没有变?当然是朋友的情义没有变。这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1971年,中美试探性的乒乓外交正在进行时,斯诺在M国《生活》杂志发表文章透露:中国领导人告诉他,如果理查德•尼克松访问中国,无论是以旅游者身份还是总统身份,都会受到欢迎。这篇独家内幕新闻,使斯诺成功地扮演了一回中美友好的信使。
1972年中美建交前,斯诺打算以新闻记者的身份随同尼克松访华,成为中美友好的见证人,但却在尼克松启程之时不幸因病去世。
弥留之际,面对中国派去的以马海德医生为首的医疗小组,躺在病床上的斯诺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一句话:
“我热爱中国。”
按照斯诺的遗愿,他的一部分骨灰被运往中国,安放在北京大学(原燕京大学)的未名湖畔。他生前曾在燕大当了两年兼职教授。
2009年,在中央宣传部、组织部、统战部、解放军总政治部等11个部门联合组织开展的评比活动中,斯诺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之一。
斯诺的名字再一次融入到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中。
03
《西行漫记》的中译本在上海出版时,正在上海的斯诺为新书增加了许多很有价值的图片,并应约写了书的序言。
在这个序言中,斯诺认为,这本书在美国出版后之所以能够风行全国,并不在于这本书的风格和形式,而是由于这本书的内容。
关于内容,斯诺分析说:从字面上看,这本书是我写的,可是从实际意义上讲,这里面的故事却是中国革命青年所创造,所写下的,是他们让这本书的故事鲜活起来。
为了佐证非他所写,斯诺又进一步指出,即使从最严格的字面意义上讲,这本书的大部分都不是他写的,而是毛、彭、周、林、徐这些人口述的。他所做的,只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和所学到的一切,作一番公平的、客观的无党派之见的报告,仅此而已。
我们不能把斯诺所说的这些话仅仅看作是一种谦虚,一种姿态,这应该是他的真心所想,也是他客观公正的职业精神的真情流露。唯其如此,才能理解《西行漫记》的魅力所在,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这本书能同时受到东西方两个对立世界的欢迎。
能够感动读者的作品,作者必须首先被感动。斯诺的下面这句话,恰好证明这一点:
“毛、彭等人所作的长篇谈话,用春水一般清澈的言辞,解释中国革命的原因和目的。”
“春水一般清澈”,对于新闻作品来说,这样的形容词和比喻,只有在作者被深深打动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毛、彭等人用春水一般清澈的言辞究竟说了些什么?我们还是一起去书中探明究竟吧。
我们现在所说的“不忘初心”,“初心”在哪里?也许,这本书会给大家提供一些具体的答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