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崎润一郎写的东西都很美,而且不媚俗,就像他在《阴翳礼赞》里边提到,斋藤绿雨有言:风流即清寒,就是那种冷冷的美丽。《春琴抄》也很美丽动人。
《春琴抄》讲述了一个叫春琴的盲女琴师的一生。而另一个主角,佐助,是她的仆人,是她的徒弟,也是她的爱人。在此,想要探讨一下春琴和佐助他们俩的关系。私以为,这是一种病态的爱情。至于什么是健康的爱情,万人有万人言,暂且不细说。
佐助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春琴的仆人,和以往所谓的爱情小说不同,佐助和春琴的相处模式,从始至终是主仆,从未改变,这意味着,他们相处是不平等的。春琴的乖戾、敏感,佐助俯首跪地全部收下,他非常卑微且幸福地享受着春琴对他的施虐,言语乃至行为。在故事的最后,只因春琴的一句“我不想你看到我被毁容了的脸”,佐助便用针戳瞎了双眼。佐助说,失明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感到这么幸福,能和春琴一样失去光明,这个世界第一次小的只有他和她。
佐助这个角色,是纯爱,是只有你、只爱你、一切为你的理想化感情。而春琴,是控制是占有,这不是变坏了的爱。可能在某个时刻,春琴的纯爱会偷偷溜出来,但在大部分时候,纯爱是被束之高阁的。
在这个故事里面,女方成为了施虐者,男方成为了受虐者。在小说所描绘的时代里,这是不可思议的,但奇怪的是,小说里旁观者们没有发出任何质疑。这个小说本身就带着一种荒诞、嘲讽和矛盾。
谷崎润一郎这样布局,把这种病态的关系写了出来,是否也是一种对阴翳的礼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