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地 2014-09-11 23:57:42| 分类: 默认分类|字号 订阅
拖着66斤的行李,我终于踏上了魔都的土地。从来没有如此地期待回来,尤其是在西南行之后,见过黔渝城市的模样,更觉得上海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大姑娘,穿戴讲究,教养极好。反观西南地区,倒像丽江酒吧里迷醉的风尘女子,穿着粗布剪贴的衣褂,手上戴着各式各样的玩意儿,没有脱俗的气质,却有落俗的风度。贵州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现代。出发前以为穷乡僻壤的地儿,到了之后却了解,整个城市的架子还是省会的架子,只是房子都看起来破破旧旧的,像是上个世界八九十年代建造,水泥,砖块,那个时期房子常用的材料,样式,随处可见。也许是因为从小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我对这些房子有一种找到亲人的感动。还有山地特有的地理环境所造就的垂直维度上的空间多样性,更是让我兴奋不已。整个城市在发生之初就像一个生命,生长于大地,受制于自然。与贵州不同,重庆的山太陡,以至于房子和房子之间只剩下头和脚的关联。放眼望去,一幢一幢的高楼登天而去,像极了佛教里微微前倾的神祗,面目狰狞,极尽恐吓之形。交通的不便利,也让我对重庆渐渐失去了好感。所谓魔幻,都是游客们来去时发表的妄言,真正体会的人,不会觉得神奇,更多的是无奈,觉得这个土地上的人民命真硬,硬是开山凿洞变出一座城,也不愿找一块平地好好安家。当然,立体重庆的城市空间也是让我着迷得不行。磁器口的一条小巷,去了两遍——站在巷口,一串台阶跑下河边,两侧房屋高低不同,参差对话。我坐在一家酒吧门外的摇椅上,对面最低的平房可以直接爬上屋顶,紫罗兰的叶子慵懒地趴在房檐边上,旁边偎着别人种在这里的盆栽,小草小花团团聚起来一直堆到前面坡屋顶房子的屋檐下。坡屋顶房子前紧挨着站着一颗大树,树伞打开如盖,深沉厚重,探在道路两侧的房顶上,而青黑的屋檐则反向探在街道上。屋檐下被废弃的阳台上堆满了杂物,我想象着,有一个女子,在这细雨蒙蒙的盛夏,摇着扇子在阳台上乘凉,听雨声。而我就这么望着她。我这边的酒吧上面是一个走廊通向一家旅店,走廊上摆满了工艺品和假花盆,木质的上推窗上长满了藤蔓,一一打开,清暗的光照亮整个通道,人们纵身而过,视线从窗户的缝隙中流到街道上,激起酒吧前悬挂着的酒瓶,丁零作响。往下走,就可以走到江边,其间会路过一家叫葵子的酒吧。砖墙砌起的照壁后面是一个带有半开放茶座和水池的小院子,而屋子内的空间有明亮的流动也有昧暗的封闭。来过两次,主人喜欢男生。写了这么多,其实反到弥补了一些自己心中的空虚。虚无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而我独自一人的生活也即将开始,这第一夜该如何入睡。深夜,我将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