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受晗晗影响，我爱上了吃牛杂，平时觉得那东西又脏又腥又难看，闻着味儿都感到无比恶心，可是在晗晗连哄带骗缠了我一个星期后，终于鼓起勇气将它放入嘴里，万万没想到，有些食物外表虽其貌不扬，但耐心品尝之后却另有一番天地，越吃越觉得美味无比。一天三顿恨不得顿顿吃牛杂，才能解我的相思之馋。

我吹着空调看日剧，一边吃着体育西路最负盛名的老西关牛杂，一边感概人生何须大富大贵，一碗牛杂便足以！

晗晗一边捯饬手上的塔罗牌一边嫌恶道：胸无大志的吃货，就你这样还想发财，做梦都轮不到你。我头也没抬往嘴里送了一块牛杂，笑嘻嘻地回她：做不了梦，那就做爱吧！

晗晗朝我翻了个白眼，几秒钟之后脸上又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语气亲切而温和：阿清，过来帮忙抽几张牌好不好？人家免费给你算。

我心想，就你这个半吊子水平，给你钱，敢收吗？但碍于朋友情面我只好将真话缄默于口，随意地抽选了几张牌：问财运。晗晗沉默了一会儿，态度诚恳的说：财运你都问八百遍了，没用的，你就是个穷命。不如问点别的吧，爱情之类，人生总要给自己留点希望。

我心里一阵痛，财都发不了，人生还有希望吗！“那随便吧。”

晗晗神秘莫测的琢磨了一会儿，很是郑重地说道：曾经憧憬过，后来没结果。

听到这句话我稍微愣了一下，问她：这是你占卜占出来的结果吗？晗晗点点头，不然呢？难道是我编出来的结果吗？这个人真是嘴上一点亏也不能吃。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其实也不过才两年时间，而我如今想起来却仿佛很遥远了一样，你的样子在我的记忆中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头像，每当触碰它，就像一头栽倒在种满蔷薇花的灌木丛，美丽扎得浑身都疼。

晗晗八卦地看着我：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算中了，想起什么伤心往事？

我朝她摆摆手，示意没事。心情却有些沉重，目光空空地望着夹在半空中的牛杂，怎么也吃不下去。冰箱里还有两支梦果香蕉，我给晗晗各自倒了一杯，甜甜的，软软的，口感好的实在不像是酒类。惆怅的情绪在心里一点点蔓延，像陷进一张柔软的网，底下是寒凉的水，咕噜咕噜冒着疼痛的泡泡。

没想到半吊子，也有算准的一天。

自从我们分开以后，我使出全力，尽量不在任何新认识的朋友面前提起你，有关于你的一切都把它们深深埋藏，试图以此方式将那段满目疮痍的情感从生命里抹掉。

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很好办，我曾经跟你说过，在我的爱情信条里始终相信：放弃一个人要比得到他简单的多。我还记得当时你似笑非笑的表情：胆小的人总是喜欢给自己找借口。我很想反驳你：这跟胆小不胆小没有关系，如果一个人长期在渴望爱而不得的恶性循环中摸爬滚打，即便再大胆的人也会产生心理阴影。但这些话毫无意义，你被簇拥着长大，自然不会明白，一个人放弃另一个人，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爱怕了，在漫长的失望和等待中习惯性选择放弃，这是唯一的自保方式。

“胆小不失为一种稳妥的生活方式。”

那时的你，多么…年轻气盛气宇轩昂，你说：一个人连正视自己感情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在平凡的一生中获取幸福。爱情不是要来的，也不是别人给予的，爱情是恋人之间平等相爱，相互珍重。我看着你明亮又年轻的脸，一瞬间像是产生了错觉，觉得什么都可以原谅，什么都值得被原谅，那种充盈的感觉随着你的一字一句像跳跃的音符一点点传递给我。

2

时光倒回2016年，五月底的广州已经热得发闷，我每天躲在空调底下吃水果看电影，下午六点半准时出门上班，生活单调的跟天气一样令人焦躁不安，又空虚的仿佛没有尽头。我在这种毫无新意的日子里，重复地度过一天又一天。直到遇见你，我才算真正理解了书里说的“像在光天化日下走路时，突然被肉眼看不见的闷雷击中一般。”我毫不怀疑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人是靠爱去触碰世界的。

酒吧里灯光昏暗，我站在吧台洗杯子，你和朋友推门而入，我习惯性地抬头叫一声“你好！”红色灯光花纹打在你脸上，我眯着眼睛看你，你们选好位置坐下，我拿菜单过去给你，你说“不用，我们自己挑酒就好了。”末了又问“没有人吗？”我把烂熟于心的回答再次重复一遍：现在精酿市场还比较小众，能接受的人相对来说不多。“你了然地点头，转身和朋友选酒，我沿着五光十色的灯光转换偷偷打量你，高高瘦瘦的身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匀称和协调，头很小，剃的寸头，加之硬朗的脸部轮廓，年轻的荷尔蒙洒在初夏的夜里，空气中混合着冰啤酒的气味，你突然回头看我，眼睛里含着疑惑的笑意，目光碰触的瞬间我有一丝惊慌，慌不择路把目光移向别处，过一会儿又假装淡定地将目光移回来。

你和朋友分别点了一支巨石走进，一支创始者蛮荒混蛋，品味不错，都是冷门高分酒，混蛋形容你也贴切。音乐播到terence的心事，你朋友不知道跟你说了什么，你微微皱起眉头略一思索，然后两个人都开怀笑起来。

我给阿生发微信，掩饰不住的雀跃：店里来了个好帅的帅哥！

你冷静点，不要吓着客户。

我很冷静，我敢肯定，我们之前一定在哪里见过。这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呵！你少来，哪个帅哥你不眼熟。听话，上班做事不要做梦。

我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时间过得很快，临近12点你们埋单，我试探着问：不多玩一会儿吗？你礼貌地回答：不了，等会还有点事。我不禁想笑：这么晚了，什么事呀？下半场吗？后半句话到嘴边又绕回肚子里，还是佳人有约？“一共420元，打八折再抹个零头收330元。”你朋友诧异道：“为什么会打折啊？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帅！”我轻声笑了起来：“对啊，难得有这么靓仔的客户，希望你们下次再来喝酒呀！”说完默默在心里鄙夷了一把自己的真实意图：“对了，我们周日晚上有个派对，到时很多美女哟，你们有时间过来玩吗？”你朋友抢先回答：“当然有时间啦，有靓女的地方怎么能没有我。“你的肤色不算白，加上喝了酒的缘故，脸上微微发红：不要理他，他今天出门忘记吃药了。“那你会不会来？”我单刀直入地问你，你说：有时间会过来的。我微笑着：好啊，那期待我们下次见面。脑海中回想起那句歌词：我已经中了你爱情的箭。

我跟阿生说起昨晚店里来的帅哥，阿生嘲讽似反问：没把他灌醉吗？

我才没那么俗气，我要的是崇高的爱情，心灵与心灵的呼应，如果没有的话，嗯......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啦。

阿生不屑一顾：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被阿生堵得说不出话，半认同半抗拒的瞪他一眼默默拖地。

阿生就是这家名为"L SPACE"的酒吧老板，我们是咖啡学校的同学，毕业以后他和朋友合伙开了这间精酿吧，当了老板，我也成功的以同学的身份当上了他的打工仔，没错，同学和同学之间就是这么天差地别。唯一能安慰到我的是，我还年轻，他却已经三十有余，不过我不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毕竟年纪大了嘛，怕他受不得刺激。这么一想，我觉得自己简直善良的像个angel，而又年轻的像个baby，当之无愧“angel baby”啊！我沉浸在这种自得其乐的遐想中，有点翩翩然。

美曰其名办派对，总要装模作样请几位歌手炒气氛，装饰和流程前一天晚上我们都已敲定好，只需要提前过去店里让他们试试麦和音响，还记得那天下午不到四点我就开始洗头、吹发型、化妆，一直磨磨蹭蹭到六点钟才出门。我走在傍晚的夕阳下，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庞，不远处有情侣在拖手散步，房东养的可爱的白色小狗跑到我脚边亲热的嗅一嗅，又沿着夕阳跑远。

八点钟的时候，真的来了好多人，打扮新潮的男男女女，还有妆化的认不出模样的女主播，总之什么妖魔鬼怪都来了，DJ的音量震耳欲聋像在蹦迪，我穿梭在这些牛鬼神蛇之间目不暇接，有种隐隐的兴奋和期待。

第一轮游戏结束，穿过热闹的人群，终于见到你的身影，电光石火间，我独自在心里静悄悄地放了一场烟火，盛大而响亮，我飞快地跑到你身边，脸上露出期待已久的笑容，“要喝点什么吗？”由于音乐声实在太吵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低头问：今晚有什么主题？温热的气息扑在我耳边，我感到一阵紧张的眩晕，扯着嗓子回答：失身酒，男生是深粉象，女生是樱桃粉象。你比了一个OK的手势。有漂亮女生偷偷跑到我身边指着你：那个男生好帅哦！我激动地反问：你也这么觉得啊！对方怔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正处于兴奋之中的我并未注意到更多的细枝末节。

整个晚上，我几乎放弃本职工作，任性的跟在你身边，阿生和兼职小帅哥忙的跑来跑去，还不忘在空闲的间隙给我发微信：赵文清你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恶行简直罄竹难书！！！句尾三个红色叹号看得我触目惊心。

我们玩七的倍数，也不知道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总之我们不断的输不断的喝酒，几个轮回玩下来，我就快不行了，天知道我虽然在酒吧工作，却一直保持着初心，酒量差到令人发指，幸亏你酒量不错，在夹缝里艰难生存还替我挡了几杯。

你朋友，你叫他展源，这时他正跟别的女生打做一团，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令对面女生笑得花枝招展，装模作样的在他身上拍了两下。

阿生忽然端着酒杯过来说要一起喝酒，我觉得这个人幼稚的不行，明明都忙不过来，还偏要跑来凑热闹，但是，我是一个服从领导的好职员，无奈的朝你身边挤了挤，空出一个座位给阿生，距离近的像是要贴在你身上似的，十分庆幸那天我喝了酒，且在醉意里还留着几分清醒，既可以光明正大靠近你，又无需为此感到羞耻。

3

酒过三巡，酒吧乱的一团糟，阿生接替了倒霉蛋的荣称，输的手肘撑在酒桌上上下眼皮打架，突然看向我指着你问“有没有觉得他像谁？”我一头雾水，“像谁？像我男朋友吗？”大家都夸张的笑起来。你盯着我玩味的笑，一言不发。我暗自责怪自己说话怎么这么轻浮，赶紧转换话锋：开个玩，开个玩笑，别当真哈。又认真地看着你的脸说：是真的看不出来像谁呀。由于距离太近，我感到脸上火烧云似的烫。你将手上戴的荧光手环取下，戴在我的左手上，专注地一点一点把凸出的锋利边缘按平，仔细的样子，我内心无端生出一股柔软，如果此刻神能感知到我的虔诚，相信它也会愿意把时光静止在那几秒钟之间，楼下有歌手在唱周杰伦的稻香，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跟着唱，渐渐地变成了集体大合唱，我们东倒西歪拿着酒瓶，调不成调，嘲笑身旁的人怎么唱的那么难听，但是我们每一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尽兴，那么欢快。

“自从遇见你，我再也不觉得喝酒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每一次想到你，我就觉得自己像喝多了一样，快乐的不知所云。”我断断续续说着这些肉麻的话，音乐声那么吵，你侧过身大声问我：“啊？你在说什么？没听清。”我笑嘻嘻地摇头。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度过了一晚，初夏的广州，我被硬生生冻醒，这说出来未免太好笑了。微信有几条未读信息，一条是你发的，问我有没有起床？要不要一起吃晚餐。一条是阿生发的：你是猪吗？我想象着他的语气，忍俊不禁。另一条是兼职小帅哥凌晨2点多发过来的：姐姐，音响炸了怎么办？还有几条添加好友的信息，我已经记不起昨晚究竟加了多少个好友，有些人还能清楚的和脸对上号，还有一些完全想不起来了。

连续几天我都在收拾派对遗留的烂摊子，沙发吐脏了、音响炸了、厕所门坏了、酒又要重新进货，乱七八糟的琐事接踵而来，我忍不住跟你抱怨：这个派对办得划算，不但一分钱没赚到，还倒赔了四五千。生意做成我们这样，想不亏本都不行。

你温和的安慰我：赚个人气也不错呀，有客户有资源就不用担心没有生意。我一想，也是这么个理。来日方长。

阿生坐在收银台计算支出和盈利，半晌，长叹一口气，赵文清，再这么下去我就快发不起你工资了。

“总会好起来的，我们要对市场有信心，对自己的坚持有信心。”

“能不能熬过去，就看这个夏天有没有转机了。”

"你这样说夏天好有压力哦！不如我们再找两个大号做微信推广？"

我知道开酒吧这件事，是阿生一直以来的心愿，从大学时代到步入社会，至今已有十年，这十年间他在工作之余不知跑了多少个城市，去了多少家酒吧取经，在我呼呼大睡的时间点与人彻夜畅聊，接洽酒商，谈代理，付出了非常多努力和心血才有了这间小清吧，这里的每一砖一瓦，从设计到装潢都是他亲力亲为呕心沥血的成果，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爱它，爱这个经年累月一点一滴铸就的梦，我也多想替他守护这个倔强的梦啊。

"我考虑一下。对了，我找了一个女孩周末过来驻唱，你见过的，叫徐珊，就是那晚我们出门碰见身材火辣的那个女生。”

我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大波浪，穿紧身背心那个吗？”

“就是她，星海的艺术生，唱歌不错，我周末出差，到时你跟她接洽。"

"OK，我有她微信。“

过了一会，阿生再次开口，语重心长地询问：跟你男神发展的怎么样了？还没把他拿下，我对你好失望。”

“啊？”我看他一眼“我们发展的很好。别把我想得那么俗好吗？我又不是为了睡他。"

"人要忠于自己内心所求，你看他的眼神，像一头发情的狮子。“

我反击：”你老了，不懂年轻人的爱情。”

“我是不了解年轻人的想法，不过我们朋友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你。我也好希望你早日脱单，好过整天对我发牢骚。”

我忍不住叹口气，你以为脱单那么容易？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说曹操曹操信息到，我开心地惊呼：周嘉逸约我看电影了，我先撤了，兄弟。

你穿灰色短袖，牛仔裤，帆布鞋，戴着一顶深蓝色棒球帽，露出小而英气地脸，左耳上的耳钉跟你的笑容一样在烈日下闪闪发亮，我忍不住盯着你看，又怕过分热情的目光吓到你而变为时不时盯着你看，你伸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怎么有点痴呢？我不假思索地点头：痴心的痴。你鄙夷道：痴呆的痴，花痴的痴。我不满的反驳：那是因为你离我太近了。你把脸凑近我，语气轻挑：紧张吗？我目不斜视往前走，面色如常地哼一声，被你吓到。心里面却紧张得要死，你再靠近一点，我就要死啦！

工作日的电影院依然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冷气开得很足，这稍稍缓解了因天气原因引起的身体里那股莫名的燥热，在你排队取票的间隙我买了两杯饮料和爆米花，我对你说：这是我第一次看超级英雄的电影，现在把它交给你了。你适时捧场：我会好好珍惜。进场时你轻轻握住我的手，手心的温度像一股暖流迅速传达到我的大脑，我感到一阵发麻，似乎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时长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又确定有什么东西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

出了电梯你低声问我：怎么老是莫名其妙傻笑？

我低着头，小声说：大概是因为你在身边吧。

你嘴角含笑，即使不言语，眉宇间也有种清高和不训，这种神情令我深深着迷。

你问我饿不饿？楼下有间新开业的餐厅，要不要去试试？  我欣然应道 。

我们点了一条大鱼，鱼肉被加工成一块块鱼生，你细致地把刺一根一根挑出来然后将鱼肉夹到我碗里，我忍不住感叹：你这样会把我宠坏。

你斜睨我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那换你伺候我好了，我不怕被宠坏。

我语气轻快回道：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暖饱思淫欲。”喝下最后一碗汤，你发出长长的感慨。我缠着你去七楼的游戏城玩，你一边嗤之以鼻骂我幼稚一边按电梯。

你太厉害了，不愧是我男朋友，游戏都玩得很好，大言不惭跟我炫耀：未输过！在你游刃有余的卓越技术之下我显得像一头笨驴，只是傻乎乎地跟在你身后，唯一喜欢的打地鼠被你嘲笑的体无完肤，我一玩，你就跑过来喊：轻点轻点，你是要把游戏机拆了吗？女孩子斯文一点好不好。我恼怒之下更大力的拍。一局结束，我气恼地回头找你，看见你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眼睛里是宠溺的笑意，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一句很老很老的歌词：曾在世外寻你，这天终可碰到你。我何其幸运，能与你相爱一场，哪怕最终不过一场空欢喜，仍不尽感激。

你带我玩横冲直撞的碰碰车，我从背后抱住你，心想这可真不像两个成年人会做的事情，但彼时的我们都那么年轻，随便做点什么都觉得快乐无比，那些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情愫像黑夜里的熊熊烈火，无边无际的燃烧。只是和你分开了很久以后，我才逐渐想明白，那些燃烧掉成为灰烬的东西，原来就是我们自己。

我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空闲时24小时黏在一起都嫌不够，恨一天为什么那么短暂，我天真地问你：地球就不能转慢一点嘛？地球如果转慢一点，一天的时间是不是会被拉长？

你耐心解释：自转慢一点，一天时间会拉长。公转慢一点，一年时间会拉长。不过不要紧，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足够好好相爱。

我抱住你，你把手藏在我衣服帽子里，低头吻我脸颊。

阿生痛心疾首：你的爱情是一床被子，迟早要把你捂死。我嘿嘿一笑，置之不理。

没有得到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相爱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是明知有苦痛却依然甘之如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以及每一次见面时你的神态、笑容、衣服的颜色、温柔的眼睛、你爱喝的饮料和掌心的温度，如果你不在身边，即使是阳光和好天气也变得毫无生趣。

阿生对我流露出来的情感嗤之以鼻，爱情太可怕了，你现在整个人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4

一年之中最冷的那几天，我们都几乎被那种寒冷击溃，尤其是南方的冬夜，彻骨的阴冷，你所能接触到的一切物体都像被抽干温度的变异体，阿生买了一大包暖宝宝，给每一位来店消费的客人免费派送，我们的酒吧不仅熬过了那一个夏天，冬天来临的时候生意有了正常盈利，阿生豪迈表示要给我加薪：还会继续陪伴我们度过无数个夏天。阿生眼睛炯炯有神，满怀期待。徐珊开玩笑的说：暖宝宝暖得了我的身，暖不了我的心呀。

我被逗笑：只要你喜欢，没有得不到的吧。

徐珊淡淡的：或许就是有呢。

那不如忘记，弃你去者昨日之士不可留。

徐珊忽然转换话题：天气这么冷，好想吃羊肉哦。

“要不你点外卖吧。”

“吃外卖多没意思，我们去店里吃。叫上阿生和黄玲他们，认识这么久我们还没一起好好吃过一顿饭呢。”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第二天中午我们几个人约好去吃羊肉煲，出门的时候收到阿生发来信息：临时要见客户不过来了。

那天的风特别大，下车的时候你把围巾取下来帮我围好，手放在我鼻尖捂了一会儿，徐展源打趣我们的爱情令人恶心，你笑一笑不说话。黄玲说：你不懂吧，人间自有真情在。我们几个人说笑着往饭店走，一阵风吹过来，我忍不住打了个颤，你戴的棒球帽一下子就被吹掉了，徐珊第一时间跑去捡，拍干净灰，你伸手去接，徐珊笑了一下，示意你低头，动作轻柔的帮你整理头发，从容自如帮你戴好，因为这一系列动作过于连贯，我看得呆住，好像我对你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温柔时刻，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很尴尬，或许是因为画面过于好看和相衬，竟令我产生一种般配的错觉。 你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徐珊歉意地说：千万不要误会，我离得近所以顺手帮周嘉逸捡一下帽子，阿清，希望你别建议。我大度表示：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

但是暗地里忍不住跟阿生探讨：你说徐珊是不是对周嘉逸有意思？阿生专心打游戏，头都不抬：也就你拿他当个宝。我不置可否，我不仅拿他当宝，还拿他当生命中的全部。他是我唯一热爱并且愿意为之牺牲的人。“你不觉得徐珊看周嘉逸和看别的男生的眼神不同吗？”

阿生嗤笑：你对美女的恶意可真大，我还觉得她看我眼神不同呢。

我气极：你他妈是爱上她了吗？一口一个美女，劳资长得很丑吗！

阿生淡淡地反应：不丑，只是没徐珊好看而已。

我悲愤不已：你可是我朋友，麻烦你认清自己的立场。

你在这纠结还不如出去跟周嘉逸约会，增进感情。

我冷哼，徐珊的美女形象可真深入人心！

我问阿生想不想和徐珊试一试？

阿生终于从百忙之中抽空看我一眼：我对她没那种兴趣，你别瞎掺和。

我好奇追问：真的吗？

阿生不耐烦道：阿清，成熟一点。不要因为你自己对周嘉逸没有把握就把责任推卸到其它人身上。

我感到羞愧，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以友情作为代价，把阿生扯进感情的漩涡。事实可能真如阿生所言是我多虑了，不能单凭猜测无端给人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决定好好反思和自省。

徐珊的确是人美身材火辣，歌声也十分悦耳动听，自从她来驻唱以后周末的生意逐渐转好，并且还介绍了不少她的朋友同学过来喝酒，平时也常听见客户询问：听说你们这有个美女歌手？什么时候能见识见识。我笑着回答：周末晚上9点到11点，你们过来喝酒就能见到。

阿生调侃：你个没用的东西，多跟人家学学。

我觉得话不能这么说，虽然店里生意渐有起色跟徐珊有一定的关系，但我们在推广方面花的钱也不是白花的啊，那才是客户的主力群体。

徐展源和徐珊的好姐妹黄玲打得火热，我有时开玩笑，黄玲和徐珊这俩个名字换一换才比较衬。黄玲大大咧咧的说：我想送给她她也不要啊，大家都知道徐珊是美女。我赶紧接话：你也很漂亮，一句美女绝非浪得虚名。

黄玲哈哈大笑：你眼光真好，怪不得有这么帅的男朋友！

接着我们开始无限循环的商业吹捧。阿生听得烦毒舌地叫我们不如去照照镜子。徐展源眉毛一挑，有点不高兴，丢下一句：各有各有的美。接着牵起黄玲的手扬长而去，洒脱的背影叫人膜拜。我问周嘉逸他们为什么不在一起？你说有些人适合相爱但不适合在一起生活。我觉得这两者并不相悖，可以并存。你说他们是更自由的人，有些部分无法用逻辑解释清楚。我似懂非懂。

阿生得罪了人，默不作声的抽烟，我突生尿意起身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见阿生在门口跟客户聊天，徐珊巧笑嫣然的望着你：好想试试哦。眼波流转言笑晏晏，那双眼睛里藏着的意味不明的东西，亮晶晶而又隐晦，不禁让我闪过一丝危险。我顺势接话：试试什么呀？你们在聊什么？

你把嘴里的烟递给我：我们在说这个烟嘴是甜的，你试试。

我笑嘻嘻地接过，抽了一口，满意的说：真的是甜的。

出于女性天生的敏感，尽管我不想扫兴，可还是不由自主的问你：你觉得徐珊漂亮吗？你没有正面回答我：漂亮女生太多了，你也是其中一个。对于你棱模两可的回答，我居然生不起气，同时疑惑，有谁能够抵挡一个美女的示好？同时还是一个温柔有力量的美女？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答案。

周末聚会徐展源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过来，看不出来她有没有化妆，皮肤看上去没有一点毛孔，像婴儿肌肤一样平滑嫩白，眼睛笑起来弯成两条月牙，她坐在徐展源身边，很少说话，偶尔对我们笑一笑，有时和大家一起碰杯，徐展源和她一直手握着手，身体挨得很近。他向众人介绍这是他女朋友的时候，黄龄整个人明显怔住了，指尖夾着烟，笑意盈盈的和徐展源新女朋友打招呼，友好的形象和平时冲动直爽的性格判若两人，推杯换盏之间过于热情的态度令人生疑。

徐珊在舞台唱歌，歌声清脆甜糯，中场休息时她会陪在黄龄身边，语气略带不满的劝她少喝一些，黄龄对着徐珊的脸亲一口，嘿嘿笑起来，然后就真的不怎么喝酒了，变得正常起来，连话也很少讲，和徐展源四目相对也能从容不迫的转移目光。

我偷偷给阿生发微信：和深爱过的人，要有多大毅力才能坦然面对对方和现女友的突然袭击？

阿生维持一向的高冷：闲事莫理。

喝到后半夜，我在洗手间碰到黄龄在呕吐，我走过去问她有没有事？她回头对我摆摆手，然后问我：我这样子是不是很难堪？我一时语塞，条件反射性的摇头，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很浅很浅的笑意：我和他互相陪伴一起这么久，身边很多人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什么。

小时候看小说，别人着迷于一见杨过误终身，我却偏爱那句不悔仲子逾我墙。

黄龄看起来很伤心，我从来没有见过别人那么脆弱的一面，手足无措的又问了一遍：你没事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愿爱服输，我爱得起，受的起。她说这句话时眼睛里又恢复了骄傲的神色，其实我们时刻都在与爱的人告别。她一边说，一边踉跄着往外走。

我心里有些伤感，像泡在孤单的深海里无所依靠，借着酒意抱着周嘉逸问：你是爱我的吗？你不会离开我吧？黄龄说，我们时刻都在与爱人告别，可是我不想和你告别。

你紧握着我的手，我们并排走在路上：不要胡思乱想，我在你身边就是最好的证明。夜色温柔，皎洁的月光把万物都镀了一层白色的光，我仔仔细细的盯着你看，仿佛想从你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但你的眼神太坦诚了，我无法逃避你，你是我世界里的明灯，这明灯并不是指某种意义上正确的道路，而是我陷入甜蜜和哀愁的全部原因。

你是一个合格的男友，可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像一只切开的苹果逐渐氧化的过程。

我们约会你把手机调成静音，吃饭也在不断回消息，我问你最近是不是很忙？你心不在焉，迟疑的态度像一把钝刀，反复在我胸腔里磨砺，沉甸甸地难过的不行，努力想挽救些什么，可是你是我平淡生活里偶然出现的奇迹，它们正像个魔术在一点一点消失。我要拿什么再次打动你，我仅有的一切生趣都已早早献给了你。

阿生说：感情都有一段倦怠期，朋友之间相处久了还会腻烦。

你说的朋友是在影射我吗？

阿生适时咳嗽两声：你最近真的太多疑了。

我打电话给你，你在电话那头语气为难：晚上跟客户约好谈事情，宝贝，对不起，等我忙完这一阵好好陪你。

我有些失落，仍然大方表示：那你先忙，等你忙完我们再约会。

我花了些时间收拾房间，翻到手机里有几条商场的打折短信，决定出门逛街，慢悠悠地从一个牌子逛到另一个牌子，要不是买不起就是款式太丑，最新一季的衣服好像全无特色，买了几件小首饰兴味索然地回家，走得太急，在推拉门的时候撞到一对情侣，我忙不迭地道歉，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水味令我恍然：不要紧，不要紧。这把声音犹如雷击，我抬头看你，你也怔住了，僵持之下倒是徐珊镇定的开口：要不要给你们一些时间好好聊一聊？

车水马龙的街头你走在前面，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你，太阳热烈的悬在空中，明晃晃刺得我无法睁眼，我委屈得不行，为什么我要在烈日下跟你受这种苦，眼泪即将要掉出来，你忽然站定住，你说好了，到此为止吧。我想问问你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还想问问你不打算解释吗？但是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开不了口，心里面空落落的疼。

这么长时间的冷淡终于得到了解释。倦怠期没有捱过去，我们的爱情死在那里。

我强忍住泪水不去看你，试图思考自己目前的处境，但我什么也想不出来，脑袋里被强塞了一团浆糊，我抬腿往回走，眼泪夺眶而出，泪如雨下。我茫然若失不知走了多久，走到高跟鞋的鞋跟底部都被磨平了，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铁尖碰到地面的声音，我听到有人在跟保安问路，正佳广场西门怎么走？保安往西指了指，天河城那里。我发现原来我是走到了天环广场，我走上去对路人说，不是的，正佳广场的西门是在东边，你往前直走就到了。对方愕然地看着我。我指着东边不断地重复，你往前走就到了。对方不理我，估计以为我是哪里冒出来的疯子，继续跟保安反复询问。不用照镜子我也能猜想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汗水和泪水混合散发出酸臭味，黏答答地液体令人难以忍受。我觉得很累了，突然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躺在床上不停的流眼泪，哭累了就没日没夜的发呆，什么也不做，就这样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昼夜，阿生来找我，提了一袋水果上来。难得的温和，他说他什么都知道了，他说你要坚强，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吸一口烟，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说好的，我知道。我又没自杀，你不用搞得像探病一样。

阿生又问：你吃饭没有，想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我不饿。

我们坐在床边抽烟，一盒烟快抽完了，阿生再次开口：徐珊托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她还说你肯定不愿意再见到她，问我，选择你还是选择她。

我大脑停顿片刻，忽然明白了阿生此番来的目的：没关系，你选她吧，你看我目前的状态想好好工作也力不从心。

阿生难掩愧疚：你还年轻，可以重新开始，不必留在小清吧里浪费青春。要是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再也哭不出来，眼泪像是流干了，身体里的水分都消失殆尽，急急忙忙走到桌子边拿水喝，艰难开口：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找个服务员很容易，找个有资源的伙伴却很难。

那么多快乐时光，原来不过是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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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晗晗相识是在一切结束后，所有的爱与恨都落下帷幕，尽管我不愿想起，但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我趴在咖啡馆的桌子上涕泗交颐的样子，坐在我旁边的女生安静地看书，等我哭完抬起头，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包纸巾和一杯热牛奶，她对我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如果你要问我天使是什么样子，我会回答你是我第一次遇到晗晗，她的笑容让我觉得不过如此。

后来我们又遇见很多次，我找到一份新工作，在咖啡馆200米左右距离的中介公司上班，每天我要从咖啡馆的门口经过很多次，每天下午天色将尽未尽时我会去看一个小时的书，在大众点评买一杯打折的咖啡，持续了一段日子，得知原来她是那家咖啡馆的老板，人与人之间情感联系有时真的很奇妙，我失去了一块饼，又得到了一颗糖，无从得知究竟是饼的份量更沉重，还是糖滋味更甜蜜。

我们从陌生的情谊慢慢发展成朋友，又从朋友变为室友，虽然时常被她打击没朋友，但我们相处非常融洽，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只是极少提起过往的情感经历，也不是一点都不提，只是关于你，我不愿意提起。晗晗也贴心地从不过问，我常常帮她出谋划策泡各种男孩子，一起讨论他们的优点或缺点，有些人貌似正常却有让人苦笑不得的怪癖好，有些人说话讨厌被我们吐槽为直男，却在关键时刻毫不吝啬的付出，还有些人，他们的毛病简直相极了坏脾气的你，我们沉浸在这种俗气的快乐里并且乐此不彼。

晗晗问我：那后来呢？你跟阿生也没有联系了吗？

“后来我们还见过一面，就是我们认识的那天，我先跟阿生见过面，但其实那一面也是没有必要。”

从阿生口中我得知，原来事情的起因还是要从派对那天晚上讲起。

那天散场走的时候，我们在酒吧门口碰到徐珊，她和一个男生正准备上车，阿生撞了撞我的肩，示意我看，我惊讶的大叫：欸，原来你们认识的呀？她被吓了一跳，难掩诧异地回答：他送我回家。我傻傻的应着，继续讶异的呐呐自语：想不到你们居然认识。几个男生在旁边聊天，她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黄玲跟徐展源走了。我脱口而出：徐展源个垃圾。

这会儿我突然反应过来，徐珊和黄玲是好姐妹，黄玲和徐展源看上眼两个人酒喝到一半先走了，她喜欢周嘉逸，但整个晚上周嘉逸都被我霸占，虽然加了微信可始终没有机会下手，转而将目标锁定了其他人，后来送她回家的男生并不是真的送她回家。她告诉我姐妹跟徐展源走了，其实是在暗示我，不止是她，黄玲也同样跟男人走了。

想通这个逻辑我莫名想笑，其实周嘉逸早就洞悉了这一切，可是他什么也没说，背地里和徐珊联系，甚至可能在我们恋爱时期还和徐珊保持了暧昧关系，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一阵反胃。

阿生说：你爱他，这是你一厢情愿的选择。

他是不是真心喜欢你，你们在一起维持了这么长时间的亲密关系，心里应该最清楚。可是不代表其他人就对他失去了吸引力，也不意味着他背叛了什么，人的本质都是一样，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大家都是普通人，难道要在诱惑面前立地成佛？

“他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爱情，背叛了他在我这里的诚信。”

“阿清，不要试图把你自己的爱情观强加在别人身上，即便你们在一起，他也是自由的。”

"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失恋没什么了不起，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还需要独自面对更伤痛的事情。”

我讥笑地盯着他：够了，你不必再费尽口舌为他们辩解，其实最令我寒心的人从来不是周嘉逸，也不是徐珊，是我高估了我们之间的友情。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们任何一个人。

阿生眼神复杂，似乎还有失望。

我不是不能理解他在利益和我之间选择了前者，我只是难过，在我被人捅刀子的时候他不但不能站在我身边，他还是置我于死地的那把最锋利的刀。

既然你们都不在我身边了，我还有什么未来可言。这个念头令我痛苦得无以复加，我不再试图争辩什么，一切语言都是毫无意义，一切交流都是在以一种更为尖锐的方式刺痛我，我觉得孤独又委屈，连阿生也无法理解我。他曾是我生命中那么重要的朋友，每当我遇到不好的事情或者当我软弱想退缩的时候，就会想到他，想到他在我身边，我就会变得勇敢。

我失去的，不过只是爱情罢了，没什么了不起。

我失去的，不过只是好朋友罢了，没什么了不起。

我失去的，不过是再不能和你们生活在一起，没什么了不起。

没什么了不起，人这一生总要心死几次。四季更迭，生活还是要照常过。

我想到有一次我和周嘉逸去泡温泉，在高速出了车祸，运气好，在高架上刹了车没翻车，当时你问我怕不怕？我说：你在这里，我没什么好害怕的。你长舒一口气，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怎样的灾难才称得上重大灾难？我想了想，细声说：如果有天你离开我，那必定就是我的重大灾难。你听罢，扭过头看着我笑，那笑容在岁月的尘埃里像蒙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变得格外温柔。

我也曾在你眼睛里见过银河和星空，盛大的浪漫贯穿了我整个青春，即使后来这浪漫陨落了，银河和星空也不再发光，但你仍是我生命中最壮丽的记忆。

城市那么小，我们遇见。城市那么大，我在遇见的初始等你，我们却不复相见。

好像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起，在l space相遇之前，我早已经在冥冥之中顺从的走向你。

亲爱的，我将过往的细枝末节都隐去，却怎么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三月的阳光细碎又温暖，你坐在咖啡馆门口弹吉他，唱着我完全听不懂的歌词，意气风发的样子，炽热又强烈，那一刻我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我笃定的认为就是你了。

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命运或者其它什么更神圣的东西，他们替我选择了你。

“那个时候你说要跟我走

父母反对你都要跟我走

就算怎样辛苦你要跟我走

无论如何你要跟我走”

我像是又听到了那首完全听不懂歌词的歌曲，眼前浮现出耀眼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