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腋下隐约痛了4个月了,心里没少犯嘀咕,不会是乳腺癌吧。那可是女性属一属二的杀手啊。这念头每回只一闪而过。
昨晚,我对孩子爸说笑,说,若我得了绝症,不去医院花那钱拖得你和孩子没法活。我呀,该干啥干啥,去实现游山玩水的心愿。
你还是变着法的造钱呀。……
我们开着玩笑。我们都是心大的人。
十年前,体壮如牛的他突患心脏病。心脏一个瓣膜脱落,得换。求同学找医生,住院陪护。病房里,我们这两个傻大胆儿成了病友的开心果。我开玩笑,他配合。
手术前一晚,我们仍在说笑。“把存折密码说出来吧。”我笑嘻嘻说。“想得美!”他也笑了。
没想到第二天手术时间有变,提前了。家人们一个没到。我看着医助匆忙推车进来,他换上隔离衣上车,又被拉着快速向电梯口走去。我一个人追着车,笑着跟他说,会没事儿的。
他心脏手术成功了,但并发症出现,进了重症监护室。两天,四天,五天,我害怕了,追着主管大夫不停地问。医生无奈,带我入室。我看到了浑身插着管子的丈夫,呼吸机插着,他无助地躺着,四肢被牢牢捆绑着,两眼睁得大大的,嘴巴插着导流管无法出声。太可怜了!心酸,泪硬憋在眼里。还是笑着对他说,别着急,快好了。
出了监护室,我躲开了白发公婆,泪水无声滑落。
一个月的医院陪护,见证了生老病死的无情。
四年前,父亲得了急性重度抑郁症。刚从城省看病回家一个月多,没等到复查时间,他还是喝农药了。
接到母亲的电话时,听母亲声音并不慌乱,她说估计没喝多少。我赶紧先打了120,吩咐小弟准备迎接,自己随后直奔医院。
我们同时到了医院。人们从救护车上抬下父亲,他眼微睁,脸苍白,浑身是土。
急诊室急救,洗胃!本就孱弱的老人被四五个壮汉摁着,冲洗肠胃,他嗷嗷干呕,我无声守着,没乱阵脚。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我一个人陪着父亲,等待外地的亲人归来。
小弟回家问母亲,看到父亲那样=姐咋不害怕呢?母亲训斥道:你二姐经了那么多事儿,哪会像你。
母亲说的对。二十年里,我经历了不少事儿。最害怕的事儿经了,往后也就胆大了。
二十年前,我三十一,女儿四岁。前夫突然出走,检察院的人三天两头找我。我这个一直被圈养的笼中鸟一下子失去依傍被抛到风雨中,无助,害怕,哭泣,失眠包围了我。
出事不久,大姐来看我。厨房里,我的手抖得拿不住那把切菜刀……好几年,路上一见公检法那种白色公用车,我心就惊恐……四年,绕树藤变成了一棵树,一棵为女儿遮风挡雨的树。
曾经的二十年间的几大劫难熬过来了,
人真变得心大了。
过几天去医院做个检查。若真不幸发生,希望我能像自己想的那样去面对。因为这些不幸在我心中已预演了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