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把我心爱的羽毛球鞋送给水电工人了,我浑身发抖吵了她:我好像从没这么生气过。
她是很传统的家长,崇尚一切按规则做事,眼里揉不得半点儿沙子。对我的控制欲终于在大学才削弱,随着我的成长,居然开始听得进我的管教和意见。
我不觉得我的痛苦来自于童年的苦难抑或是来自于环境。外界的一切影响都不能形成现在的我,反而自己内心的冲突和平复才是真实的我,在此过程中不断修补。
于是我开始修补一切。
缺角的剑。
破损的书。
吱扭作响的自行车。
碎了一地的礼物。
电池坏掉的mp3。
锈迹斑斑的吉他。
小霸王卡带的金手指。
奄奄一息的奶猫。
没有回音的山谷。
痴心妄想的目标。
贫苦人民的感动。
社会公平的追求。
用辗转反侧的海水,用永无休止的火焰,用道术器用的唯心,用诉诸科技的实践。
然后还是没有答案,没有好的结果,而我已然沧桑,满怀心事,无尽的冲突犹如金丹破裂,我不是我。
鹏鹏说,你赚了几个臭钱就不去工作,反而天天打羽毛球?
妈妈说,玩物丧志,不要养猫。
朋友说,不要骑摩托车,危险。
打羽毛球找回了我的专注和睡眠,不再胡思乱想;养猫找回了真挚的感情,不再害怕和逃避社交;骑摩托车找回了我的热情和探索,不再浑浑噩噩,继续饱含热泪去挑战一切未知。
我好像无意间,强行避开世俗的规划,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自我救赎:我用真实存在的东西修补了内心混乱的我。
合适吗?正确吗?应该吗?必须吗?无所谓了,我就要这么做。
既然着相,那便用明辨是非的热爱去着相。
既然冲突,那便用积极面对的真实去冲突。
既然放纵,那便用尊重理解的底线去放纵。
痛苦?后悔?期待?麻木?失望?允许一切发生,我会修补好的。
然后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