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看普通人是自大的白痴,普通人看科学家是高分低能的傻子;外向的人看内向的人闷,内向的人看外向的人疯;实在的人看不实在的人奸,不实在的人看实在的人蠢;不实在的人会利用实在的人,实在的人会远离不实在的人。孰为真?孰为假?
我的父亲姓段,我的母亲姓刘,当我来到这个人世间,我自然是姓段。在人生的某一个阶段,自我认知混乱的那个阶段,我也有想过要改姓刘,有想要随母姓的独树一帜,也有对人世间最大权威的一个挑战,当然,这个想法最终毫无悬念的被灭掉。我出生,因为我行小,父亲取了哥哥姐姐们名字当中共同的那个字,前缀了一个“小”字,因此我就叫“小*”,上户口的时候,村里的会计觉得“小*”不够正式,就排着哥哥姐姐们,自作主张给我取了一个大名“**”,因此上我就有了两个名字,一个被在家里叫,一个被在学校和其他的正式场合叫。这个大名我非常之不喜欢,及其俗气,但是每次被点名的时候,也都知道是我这个人被点到。考学可以从农村出去的时候,在那个年代,这是一个可以拥有新名字、好名字的机会,很多人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舍弃原本土味十足的名字,改一个大名,因此上,随着人生新阶段的开始,我也拥有了一个新的洋气的名字。这个名字已经伴随了我大半生。但是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名字它并不是我,因为它也被别人加在我头上的,我想拥有一个由我自主的,我愿意被呼唤的名字。第一次人口普查,我不禁动了心思,也有机会动了手脚。事后思忖再三,又改了回来,因为这样做之后会给生活带来很多麻烦。网络信息时代到了,人们开始可以有网名,这可是一个随心所欲给自己命名的领域,这么多年来,某人的网名随着自己的喜好几经更改,每一次的更改都内映了某人的心境。可是,哪一个是我呢?那个都是,那个似乎又都不是,最后似乎只有姓氏是从生到死伴随我终生的。姓氏确实是一个始终铭印在生命上的印记,据说是一个跟家族基因或者说集体潜意识有关的东西。但是这个姓氏是我吗?拥有这个姓氏的人又何止万千?那么,我到底是谁呢?到底什么是确定的我?也许只有那颗种子,生长成今天的这个我的那颗种子,这个阶段可以叫茵陈,那个阶段又能叫臭蒿;这个地方可以叫大白菜,那个地方可以叫龙舌兰。可是,种子也是要拥有一个名字的,否则我想面对或者呼唤的时候,又该发出怎样的声音呢?如果此时此地让我命名,那该是怎样的一个名字?彼时彼地,是不是又会有想法要去改变呢?我不禁还是糊涂的。
我是谁?谁又是我呢?
我姐姐说,人不可以总是改名字,否则在到了另一个世界,被查看功德簿的时候,你的功啊、过啊就有可能被漏掉部分,要是把福德漏掉就亏大发了。她发表那些言论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是在笑她,要是查看的人连这点事都勘不破,他怎么会有资格获得这个查看权呢?在当下的心境中,我想着的是,我自己回过头去查看自己的时候,能否保持好连续性?能否找到我,找到自己。
孰为真?孰又为假?我是谁?谁又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