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大概发生在十六年前的夏天。
春华初中一年级,在离家比较远的寄宿学校。
这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学校里初二年级某个班竟然在请笔仙!同学们都对笔仙略有耳闻,所以闹得大家人心惶惶。虽然心中忌惮,但毕竟是捕风捉影的事,大家课下胡聊几嘴,也都没太放在心里。
这天晚饭时间,春华跟三四个好朋友一起回了宿舍,洗完头发后,其他人端着饭缸去食堂打饭,就剩春华自己在宿舍,打算简单泡个面得了。
其实跟她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因为给爸爸打不通电话,心里担忧地哭了一路,回到宿舍,在自己的床铺上仍然一个劲地哭。起初大家简单安慰了几句,都觉得她一会就没事了,就都没太在意。
剩春华自己的时候,才听到她的哭声还在继续。出于好意,春华继续安慰了一通,看她一直闭着眼睛,只是呜呜地哭,眼泪从眼睑流下来,已经打湿了枕头。跟她说话,也不曾回答一句。
春华只是担心这样哭会哭坏身体,并没有多想,上到床铺,跟她说了一句:“别哭了,咱们起来坐一会吧!”看她仍然自顾自地哭,春华用右手腕托住她的脖颈,左手往起拽她的身体。奇怪的是,春华这么个胖妞,竟然拽不动一个干巴巴的瘦子。只是让她坐起来,就让春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当时春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还有一点,是整个事情发生后,后怕让春华猛然想起来的一件事:这个女孩坐起来的整个过程中,她的脖颈乃至整个后背,又硬又挺,像一块刚出厂的钢板。
这个女孩坐起来后,竟然神奇地,缓缓地睁开了沾满眼泪的双眼,但是无神,无力。停止了啜泣后,她似乎从一场大梦中艰难地苏醒过来,她的背软了下来。塌着背,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我好累啊,让我躺一会吧。”说完,自己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平躺,紧闭双眼,呜呜哭泣,流泪。
春华只当她是真的累了,但纳闷的是,怎么又哭了呢?没多想,泡面马上好了。
这时其他人打饭回来了,大家进了宿舍,注意到那个女孩还在哭,大家没顾上吃饭,都围了过去,想要再一次的安慰开解她。春华搅动着饭缸里的泡面,粗略的讲着刚才发生的小事。
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她们三四个女孩齐声惊恐地叫出了声,有几个甚至从床上弹了下来,跑到了一边。这突然的声响惊得春华差点把饭缸掀翻,来不及收拾洒出来的汤汤水水,抬起头朝她们看过去,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此时,只听小宁声音颤抖着大喊:“快回来,扶住她!”跑开的几人又回到了那个女孩的身边,大家不像是扶住了她,而像是死死地抓住了她。这个小宁,就是当时在女孩对面站着的,唯一一个没有跑开的人。只见她喘着粗气,满脸惊恐的注视着女孩,双手还紧紧地抓着她的两只手腕。
这时,女孩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似乎比之前还要瘫软,面对大家抓着她的场景,她显然一脸疑惑。对面的小宁定了定神,咽了口唾沫,轻轻地问道:“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女孩轻飘飘地摇了摇头,随后又低下了头。不知是昏睡了,还是实在是没力气了。
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跑去把班主任找了过来。当时班主任和隔壁班班主任还有年级主任,正在操场上打球,还好离宿舍比较近。班主任当机立断,马上叫来了校医。
校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曾经当着春华的面,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的手背上扎针输液,那无所谓的架势,俨然像是在扎别人。她在学校是个出了名的“狠人”。
只见她慌忙地跑进来,指导学生把女孩放倒在床边。只见她半弓着身子,抓着女孩的一只手,用大拇指指甲狠狠地掐她的虎口处。紧接着,就听见女孩疼的小声吭吭了起来。听到这个反应,校医近乎是喊着的说:“疼就大声叫出来!”很快,整个宿舍都笼罩在了她凄厉而痛苦的喊叫声中。
校医最后松了手,女孩的虎口处已经紫青一片,还带着丝丝鲜血。
班主任放低声音,隐晦的问道:“是那种病吗?”校医没抬眼,静静地点了点头。
当晚,女孩就被她的家人接走了。
班主任告诉班里的学生,她只是突然高烧了。
春华几人都惊魂未定,对当时学校里盛传的笔仙之事,似乎在心里有了真凭实据。
但春华对当时突然发生的状况充满了好奇。小宁悄悄地告诉了春华。
她们把她扶了起来,起初女孩也是睁开了眼睛,神志是清楚的。不知为什么,又突然失去了意识。
但接下来的一幕几乎让众人魂飞魄散:她突然挺直了身子,睁大了双眼,满脸狰狞,胳膊猛地摆脱了同学们的手,两手诡异地抬到胸前,作半握状,十根又细、又长、又尖的指头,直指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