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白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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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有很久没有写过东西了。前两天有位学妹来问我怎么那么久没有发文?我说,很忙又要上班,琐事缠身,过几天该安定了。知道自己还有粉丝,心头一暖,再不敢以琐事慵懒弃笔混沌。最近看了两本东野圭吾的书——《以眨眼干杯》和《白夜行》。我有写书评的习惯,通常都是在书上写,无奈字又丑,所以书都不敢给别人看。今日写一篇完整的书评给大家。个人观点,不喜勿喷,欢迎探讨。

   首先说一下全书的结构。通常来说,小说的结构多以时间、空间或者人物主线来展开。白夜行中也有十分重要的时间跨度。但之所以出色的原因在于,它展露时间跨度的方式着实令人赞叹。全书时间跨度为19年,而全书中少有提及时间的词语,都是由人物事件来奠定时间顺序。我也看过其他小说使用这种叙事方式,不过手法实在难以企及这样的高度。就我而言,很难摆脱以学习时间、历史事件等来表现时间的方式。

       而白夜行则是用不同的次线人物故事来揭露时间概念。如果说全书19年的跨度是一个线段,那么十三个章节的故事则是十三个长短不一的时间线段。这些线段收尾互相重合,让故事的时间线完美衔接。更重要的是,这些时间线段里拓展开来的故事衔接起来最终构成了故事主线。

       那么接下来说白夜行的故事主线。前三章节看下来,发现故事像断开的三个小片段。每一章节都留下来诸多疑问,而此书高明之处在于,在留下诸多疑问推动故事发展的同时紧扣故事主线并解释前一章留下来的一些问题。能做到这样足以体现作者强大的思维能力以及对全文的布控。

       而我认为的不足之处在于虎头蛇尾。前几章抛出的问题在最后几乎都能得到解答,而这些信息几乎堆积在一个章节显得过于沉重。但也因此给读者带来了足够多的心灵冲击。而例如桐原洋介的恋童癖,桐原亮司不在二楼等信息的出现太过巧合。也许处理的更有伏笔能够更好。

       想一想,其实都算不上不足。在小说里作者通常会设置巧合来推动故事发展或者揭露真相。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了巧合与偶然。也许是白夜行在很多问题的设计上太过精巧,让人对它有了更高的审美要求。

       再说一下人物,也是全书最大的亮点,甚至超过故事情节本身。特别是对于桐原亮司和唐泽雪穗的塑造堪称完美。如果说全书的其他人物生活在作者塑造的19世纪中后页的日本,那么桐原亮司和唐泽雪穗则活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一个没有白天互为灯盏的白夜世界。书里用了一个最恰当的比喻来揭露他们的关系——枪虾和虾虎鱼

“枪虾会挖洞,住在洞里,可有个家伙却要去同住,那就是虾虎鱼。不过虾虎鱼也不白住,它会在洞口巡视,要是有外敌靠近,就摆动尾鳍通知洞里的枪虾。它们合作无间,这好像叫互利共生。当互利共生的虾虎鱼死了,只留下了枪虾,她会失去保护而死去。

       两个人从少年时代就各自受到了不同的伤害,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心灵上的伤害更加无法愈合。这也是两个人如此冷酷残忍性格形成的诱因,也是他们相互依存关系的原因。作者在最后写桐原亮司带着所有证据死去,背影望去雪穗像个幽灵。是因为她的灵魂就是死去的亮司。枪虾自此失去了虾虎鱼的保护,也会因此而死。

       我想存在于男女主人公之间的并不是爱情,而是高于爱情的另一种带着心灵理解的感情。再也没有比枪虾和虾虎鱼更合适的比喻了。在充满危机的世界里相互扶持赖以生存,这样的感情实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也许这就是语言的桎楛吧。

      桐原亮司阴狠、冷漠、决绝,为达生存目的誓不罢休。唐泽雪穗善于伪装、心思缜密又富于心计懂得掌握人的情感脉搏与道德缺陷,这样的女人着实可怕。甚至超过沾满鲜血的亮司。我们看到他们的道德阴暗面却又难以一味地苛责他们,因为导致这样罪恶花朵的成长正是那些伪善的人,甚至可以说整个伪善的社会。

       最后说一下情感。我一直认为人物情感才是小说最重要的地方。如果要用一系列的词来描述白夜行的主题情感的话,实在难以取舍。白夜行展现了一个有一丝冷光的白夜世界,它就存在于我们这个纷乱的世界之下。立足于心,惊乱之外。我想到了前段时间看到的一个问题:人可以坏到什么程度?我看到有一个回答是这样的:你要知道,有些东西只是恰好长成了人的样子而已。

       多么冷酷残忍的一句话。却也再合适不过。

       而人类世界里的种种黑暗因素是仅仅用一个坏字就可以简单概括的吗?

看完白夜行,脑海里完整地构想一遍故事脉络,发现情绪中更多的不是对桐原亮司杀父、雪穗杀母的惊讶,也不是对他们二人为求生存而不断伤害他人的憎恶。而是一种悲伤,不知悲从何来。仔细想想,发现却是满纸的悲伤。

       最后还要说到一个人。执着于揭露真相毫无“意无意义”地追查19年的笹垣润三。这个人物的不可或缺让人忘记去思考他的性格以及复杂的情感。在上层停止调查后,笹垣凭着自己的判断和直觉19年如一日地追查事情的真相,找出虾虎鱼—桐原亮司。我想很多人可能都没有办法理解这样的毅力与决心。从故事结尾来说,这个警察19年的付出还是一无所获。桐原亮司带着所有的秘密死去,唐泽雪穗走上了没有太阳的新生活。这个案子永远不可能真相大白。从这一点看,笹垣警察无疑是做了19年没有意义的事情。但在我看来,真相对于他来说比抓捕归案更重要。

我对笹垣在书中的一句话印象深刻:“我特别放不下这个案子是有原因的。我觉得,因为这件案子没破,害得好几个无辜的人遭到不幸。有一株芽应该在那时候就摘掉,因为没有摘掉,芽芽一天天茁壮成长,长大还开了花,而且是作恶的花。”

       而那株长成花并结出果实的芽就是后来成为唐泽雪穗的西本雪穗。她在书的最后成了耀眼的女王,亮司带着所有肮脏死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过去。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生活在一个丧失光亮的黑夜里,最终会被吞噬。

       由此来看,笹垣润三成了全书唯一一个最具正义感的人。开始或许是因为他警探的身份而锲而不舍,但到了成为悬案以后,这个老警察展现了他的毅力以及一颗正直悲悯的心。在知道所有真相以前,他是为了真相以及无辜受害的人。那么在得知所有真相以后呢?我想一定还有对这两个孩子的同情悲悯。亮司把杀死他父亲的剪刀插进自己胸膛的那一刻,他得到了救赎,也为雪穗彻底埋葬了过去。笹垣想必也能够安然接受雪穗留下背影走向新的生活。

       这位老警察的毅力、正直、善良以及一颗普爱的悲悯心着实让人敬佩。也许他就是全书整个暗黑世界里,最后一丝光明。大概这就是作者在众多绝望后給予我们的希望吧。

      解答一些疑问,纯属个人理解。

1.白夜行是一部爱情小说还是推理小说?

答:为什么不能是爱情推理小说呢?作者的伏笔、悬念设置太过精巧,所以全书的推理占据了读者大部分的阅读感受。但是我觉得爱情也不不可忽视的重要部分。桐原亮司于唐泽雪穗之间出了救赎、依存,我想一定还存在着精神上的爱情。全书从没有写过他们的正面接触,但无声胜有声。

2.西本雪穗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吗?

答:全书并没有交代,给了作者自己理解的空间。个人认为雪穗未必直接杀死了她的母亲,但很有可能看到自己母亲企图自杀而任由它发生。因为雪穗希望摆脱出卖自己女儿身体的母亲,并且为自己选择了后路——成为唐泽礼子的继女。这也是为什么雪穗经常去唐泽礼子家里学习插花茶道的原因。摆脱她的母亲是她策划已久的事情。

3.秋吉雄一去向,为什么桐原亮司敢明目张胆使用秋吉雄一作为自己的假名?

答:秋吉雄一误拍亮司与雪穗的照片而被亮司杀死。为什么使用他的名字,书中说是一种自我嘲讽。用背叛者的名字,是对自己的嘲讽。

4.唐泽礼子死亡原因?

答:应该是在雪穗授意下,亮司潜入大阪在礼子的医疗设备上做手脚使礼子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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