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搞定了齐是非,接下来我们将顺着过去的纹路一层一层的剥开齐物论的外壳直达内核。看,齐物的第二点破生死不正在向我们招手吗?
宇宙有一个开始,有了开始也就必然有开始的开始。有了有也就有了无。老子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那这个最初的有是有还是无呢?说白了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天下没有比秋毫之末更大的东西,泰山确是小的。没有比夭折的婴儿更长寿的人,而彭祖确是短命鬼(彭祖活了八百岁,如果这算短命鬼,那我也想)
接下来就是整篇齐物论的核心所在——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这话看似平淡无奇,其实霸道非常。要知道既然最后都归于一统,那哪里还有什么议论和看法呢?这应该是古人所说的天人合一的境界吧?大道是没有边界的,语言是没有定论的。
可能你会说维特根斯坦说过:语言的边界就是世界的边界。但别忘了老子开篇便是:道可道,非常道。真正的大道是无法言说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只因有了仁义和是非,才出现了左右、伦义、分辨、竞争,其实圣人总是存而不论、论而不辩、议而不辩,凡有争辩必定是没有破除是非的成见。
这一段点名了齐物论的核心,同时也揭示了齐物论的第二步——齐生死。你想想与天地并生,万物为一是何等境界?修道之人有四重境界:练气入体、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这毫无疑问是最后一个境界炼虚合道。说到这,可能你会说封建迷信,毕竟建国之后连妖怪都不许成精了,你还想成仙?在庄子杂篇中有这么一则故事:庄子将死,其弟子正商量该如何为老师送葬?却听庄子说:吾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送賷(ji)。吾葬具岂不备邪?
东方文化讲究天地之大德曰生。君不见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古埃及却说向死而生。不信你且看看古埃及的文化。不是木乃伊就是金字塔,可以说整个古埃及所有流传下来的东西全都是为死亡做准备的。但懂得了齐物论,你也就看破了生死的界限。就像村上春树的那句: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懂得了齐是非,你也就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墨子和孟子。毕竟墨子说:天下皆白,唯我独黑。孟子批驳墨子和杨朱:无父无君,禽兽也。可见两人都没有摆脱是非的成见。那么到达第二步破生死后,无论东方西方,能与你并驾齐驱的人已凤毛麟角。但是齐物论还有第三步,也是庄子看见的最后一步,不知道你想不想踏上这最后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