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石卫直周张传(二)
石建担任郎中令,有次上书奏事,皇帝批转下来,石建赶紧阅读,突然说道:“这里有误书!‘马’字下面的四点和拐弯的马尾应当为五点,现在只写了四点,差了一点。如果主上责怪我,我那是死罪啊!”顿时感到很惶恐。这就是石建的为人谨慎,在对待其他事情也是如此。
石庆担任了太仆,有次为皇帝驾车外出,皇帝随手询问他车驾共有几匹马。石庆仔细用马鞭点数马匹,点完才举手回答说:“一共六匹。”后世有成语“石庆数马”,比喻做事小心细致。石庆是石奋各个儿子中最粗心的,做事竟然还是这样。石庆调到齐国担任相国,整个齐国都仰慕其家教家风,他不用说话而齐国大治,齐国人专门为石庆建立了“石相祠”。
公元前122年,汉武帝想要册立太子,在群臣中选择可担任太傅的人选,石庆从沛县郡守调任为太子太傅,七年后升任御史大夫。
公元前112年,丞相赵周有罪被免掉职务,汉武帝下诏给御史石庆:“先帝很尊敬万石君,他的子孙都很孝敬,现在任命御史大夫石庆为丞相,封为牧丘侯。”
这时汉朝正在向南攻占两越,向东攻占朝鲜,向北驱逐匈奴,向西讨伐大宛,整个国家大事难事非常多。汉武帝巡狩海内,修建上古神祠,到泰山封禅,振兴礼乐。朝廷的钱财逐步不足,汉武帝起用桑弘羊等人治理财政,王温舒等人施行严峻刑罚,倪宽等人因为推崇儒学做到九卿。他们交替升迁执政,大事并不决断于丞相石庆,石庆只是小心谨慎地上传下达罢了。石庆在丞相位置九年,没有什么匡正时弊的言谈。唯一一次火花闪耀,是他曾经有次提请汉武帝,要治理皇帝身边的近臣所忠和九卿咸宣两人的罪过,不但没有能治罪他们,自己反而受过,被判处交赎金抵罪。
公元前107年,关东的流民达到二百万,不在户籍的还有四十万,公卿大臣们聚集起来商议,提请把这些流民流放到边疆去做守卫。汉武帝认为石庆年老谨慎,不会参与这种商议,就赏赐丞相请假回家,只追查御史大夫以下参与商议的人。
石庆为自己不胜任而感觉惭愧,就上书说:“石庆我很荣幸地成为待罪丞相,只是因为生性拙笨,不能辅佐陛下治理天下。现在城郭中仓库空虚,百姓很多流亡,我的罪过应当伏斧质处死,感念陛下宽仁,不忍心执法。我希望交出丞相侯印,乞请带上我这把老骨头返回家乡,也为贤良者让路。”
汉武帝回复说:“前者黄河水泛滥,淹没十多个郡,修筑堤防的十分辛劳,却不能进行堵塞,朕对此深感忧虑。所以朕才巡视全国,礼嵩岳,通八神,终于使黄河在宣房合拢。朕期间渡过淮河和长江,经历大山滨海,询问百姓疾苦。考虑到官吏多私心,苛捐杂税没有休止,只有背井离乡的才能免除,居住下来的则天天忧虑,所以才制定了流民法,以禁止过重的赋税。随后封禅泰山,皇天嘉况,神物并现。朕我答应修整朝政,以回应上天祥瑞,但仍然没有做到,所以才深入乡里,了解那些奸邪官吏。但委任的官员不体谅民间疾苦忧愁,导致盗贼横行。往年我车驾来到明堂,赦免死刑罪犯,不再实行禁锢,以求自新,与天地同始。现在流民更多,统计户口的方法却没有一点改变。你不严责长吏,却提请迁徙四十万口,这样容易动摇百姓,甚至那些未满十岁的孤儿幼年,他们没有罪责也要一起迁走,对此朕倍感失望。现在君相上书说仓库城郭不充实,百姓多贫困,盗贼众多,甚至想提请辞职成为普通百姓。你深知百姓贫困却反而请求增加赋税,国家安危之际却要辞职,你是想要去哪儿呢?你想回家就回吧!”
石庆为人很单纯,看到诏书回复中有“返回家”三个字,认为是汉武帝答应了他,就想献上印绶。他手下的掾史认为,汉武帝的责备这么严重,但最后却他返回家中,这是很厌恶的言辞,有人甚至劝石庆自尽。石庆很害怕,不知道到底怎么去做,于是振作精神重新回到朝堂。
石庆身为丞相,思维缜密,但缺乏大的韬略,他经常为百姓仗义直言。他又担任了三年多的丞相,在公元前103年去世,谥号为恬侯。石庆的二儿子名叫石德,石庆很喜爱他,汉武帝就让石德继承爵位,做到太常,以后三年去世,谥号为恬侯。石庆的二儿子叫石德,石庆很喜爱他,汉武帝让他继承爵位,后来担任太常,后来因为犯法免职。石庆在担任丞相时,他的子孙中做到两千石的官吏共有十三人。在石庆死后,他们都先后因为犯罪被免职,石家孝敬恭谨的家风也渐渐衰落了。
黄其军
作于2021年9月27日(古历辛丑年八月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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