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房子

老家的房子,用土墙打制而成,房顶是石板,一块叠着一块。坐落在半山腰,院子中间。

依稀记得小时候,冬天,太阳出来后,奶奶坐在椅子上,暖暖地晒太阳。身边依偎着一只黄猫,一条黑狗。奶奶老了,再也下不地,眯着眼,享受阳光的抚摸,清风细语。奶奶看家,和来来往往的人,热情打招呼。吃饭没?上哪块儿地?今年的收成怎样?孩子是否听话?絮絮叨叨,津津有味地攀谈着。农材人心都是敞开着的,不腋不藏,一股恼竹筒倒豆腐般地将所有话都说出来。开心地笑着,分享着彼此的故事。

奶奶年轻时,历害,办事雷历风行。上一个月的学,背十一本书。知书达理,明辩是非,爱憎分明。曾担任赤脚医生,大队妇女主任,小队长。奶奶有一颗菩萨柔软的心,公平公正办事,认事认理不认人。深得人心,街坊邻居都喜欢奶奶。

奶奶教我学识字,给我讲英雄故事。站如松,立如钟,行如风。女孩子要多学文化知识,有内涵,有修养,有学问。这些品质伴随一生,别人是拿不走,抢不去的。不能贪小便宜,一针一线不是自己的,不能拿。一个鸡蛋吃不饱,一生的名誉活到老。奶奶一直培养我勤劳的品质,勤能补拙。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吩咐我去做。很感激奶奶用心良苦,勤劳是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品质,贯穿我一生。

房前有猪圈,两头肥猪,懒洋洋地躺在哪儿。母亲提着一桶猪食。猪草剁碎搅伴一些玉米面进去。倒进猪槽里,不用唤,猪一跃而起,屁颠屁颠地奔向猪槽,大口大口地嚼着吃,一副可爱的馋相,毫不掩饰泄露出来。

母亲说,猪活得比人要好,不干活,不工作,还有人伺候。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我行我素,自由自在,好爽快!母亲一天到晚,干不完的农活,忙完地里,忙家里,从没闲过。下雨天,在家里,纳鞋底,缝衣服,不亦乐呼!

母亲,年轻,身体好,很少生病。地里庄稼等着母亲料理。家门前是竹园,郁郁葱葱,一年四季,碧绿如画。家后边,父亲栽的拐枣树。一排拾棵树,每到阴历九月,拐枣成熟,一树树果实缀满枝头。父亲用梯子,摘下果实,留一大框供我们吃。其它酿成酒,味道醇厚,芳香迷人。

每到冬天,酿玉米酒,柿子酒,甘庶酒。母亲烧火,天锅里倒满水,架上大型木桶,桶里装满酒糟,洒糟面上再架一口锅,添满水。水烧热一次,一道酒成功。一般第一道酒最历害,花子酒。斟到酒杯里,面上酒花不容易散,酒度数高,45度到50度之间。一次酒糟,收酒30斤左右,后来酒尾子接好,酿成醋,兑上控好米桨水,发酵成地道好醋。

家家户户会酿酒,一年四季,来客招待,都是自家酿的酒。纯粮食产物,没有快曲,不伤身体。

老家,山青水秀,连绵起伏的山脉,风景如画。家乡人安贫乐道,自给自足,丰衣足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有规律,健康长寿。我们后院一个老奶奶活了一百一拾伍岁。儿子八拾岁,孙子也快六拾岁了。五世同堂,热闹非凡。

父母都来城里以后,再也没有回过老家。时常梦到老家的房子,老家的人。脚印一串一串地印着童年的足迹,印着我成长的欢喜。

老家的房子,一直在记忆深处存活,那是我生长的地方,灵魂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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