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冬暖?何所夏寒?焉有石林,何兽能言?——《楚辞》
岩(ai/第二声)水镇的送灵兽
“东边鬼怪皆群犬,西边狼嚎具黄仙。南边夜啼全花猫,北边山鸟吐人言。”村里的老古板(老古板:有智慧的老人)围坐在一起,以手打着节拍,合唱这首诗,这诗有三种唱法,不同的的唱法代表不同的意义。第一种:老古板围坐在一起手拍手打着节拍,这代表着平安无事,美满幸福的意思;第二种:老古板们围成一个圈,不停的走动,用嫩绿的柳枝叶拍打圈中的人,这代表欢迎新家庭添人添丁;第三种:老古板分两队,绕着棺材来回走动,手里拿着纸钱走三圈,把纸钱放进火盆里烧掉,在已逝人屋子周围走一圈撒满石灰,这代表着对已逝人的祈福,让他莫留恋人世,安心仙去。
岩水镇一个位于西南的西方,那里有着数不尽的连绵群山,其中不乏原始森林。岩水镇,屹立在连绵群山之中第二高山东华山的顶峰,山顶上居住着世世代代的岩水居民。因其第二高山与第一高山天华山相依,两山之间紧紧相连。从远处看上去就像人的食指和中指,故别名“二指山”。岩水之名来源于村里的山泉,山泉从天华山上流出,落在一块奇大无比的岩水上,岩水镇的先人们在旁边围起石块,这山泉的水清冽无比,甘甜可口,哺育着一代又一代的岩水人。岩水镇北边的林子是一片原始森林,里面现在还存在着豹子和棕熊这样的猛兽,就算是岩水镇最出色的猎手也不会轻易去林子里。只是每年的十月,村里最优秀的猎手会组成小队进山打猎顺便采野人参,和灵芝。
鞠芙巨大的背包里装满像盐巴,针线,新式印花布……这些在外面很平常的物品,她正背着东西往东华山上爬。说来也是缘分,她偶然在离二指山不远的地方挖草药,不小心跌落在山边的一棵大树上,经过的叶谷救起她。如果没有叶谷鞠芙如果想上去得花费不知多少时间。鞠芙常年在外打拼,识人无数,她从没有见过如此淳朴的人。交谈下来,叶谷原来是从东华山上下来到很远的集市去换取盐巴,而他们付钱的方式居然是用动物的皮毛或者成为药之上品的药材来换。鞠芙听后觉得大为可惜,在鞠芙的请求下,来到了叶谷居住的岩水镇。
这个镇子不大,最多居住六七十户人家。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爬到这个地方累的像一滩软泥,简单统计了一下人口,确立了镇名,便快速由镇长派人送下山去了。镇里人以为他们镇子不好,外面的人不喜欢他们,所以他们就不约而同的不轻易带人进镇。叶谷一边走着一边给鞠芙讲着,鞠芙想去的兴趣更大了。当鞠芙来到传说中的岩水镇,饶是她常年爬山挖药的体力也吃不消这镇子的高度,她有点理解当初那个工作人员的心情了。
村口坐着一排排老人在秋日的阳光里晒着阳光,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模样。镇里的原生态很好,这里的自然一点都没被破坏。好一个世外桃源,鞠芙在心里默默赞到。镇子里的人见到有外人进镇,大家一见她都离得远远的,鞠芙看得出来他们在紧张,她噗呲一笑:“各位怕莫子我又不是老虎,专吃人?”大家见鞠芙露出笑容,都疑惑的看向叶谷。原来,镇里的人除了叶谷和少数的几个人会外面的语言,其余的人不会说,也别说听得懂了。叶谷把鞠芙的话解释给大家,大家哈哈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此后,每当鞠芙来到镇子,镇里的人都是极其欢迎的。
鞠芙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村子,十月份镇子里的猎手都进山打猎了。只留下叶谷和其他几个青壮年看守镇子。鞠芙给每家都送去了上次在她这登记的物品。每次鞠芙从背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周围人的眼睛便闪闪发光,最后把鞠芙闪瞎在这群高压闪照灯下。镇里的人在鞠芙要走的时候送来大量的皮毛和山珍药材,鞠芙最后只收下药材,后面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为鞠芙收集药材给她。当最后鞠芙把包里的花生糖分给了周围的小孩,小孩子们拿到糖,都上前抱了抱鞠芙,蹦蹦跳跳的跑回家。
鞠芙笑了笑,收拾好背包,按照以往的习惯在叶谷家住几天,等山里的猎手出来,带着药材给她。鞠芙教给镇里人们使用钱的方法和换算单位,每次拿到药材鞠芙都会给镇里人外面相应的市价。只是镇里的人知道后本来不要钱,在鞠芙的坚持下,大家只收半价,不然不给鞠芙药材,弄得鞠芙哭笑不得。这也让鞠芙坚定了让镇里的人不在外面吃亏,每每来都教给镇里人外面世界的不同。
东华山上的夜里的温度格外低,即使鞠芙盖了两床棉被,还是觉得有点冷。当她向叶谷的姐姐叶路靠近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野兽咆哮的声音。鞠芙推了推叶路,叶路起身打了鞠芙送给她的电筒,推开门,看见两只山鱼鳅在院子里打架。鞠芙看见的就是两只像猫一样的动物,只是它们的脸比猫的脸更长,个头也更大,因为它们没事就喜欢在山涧里掏鱼鳅吃,镇里的人就取名为这个。“呔~去~哈去~”叶路驱赶着山鱼鳅,两只一见有人,忽的一下就跑没影了。当两人转身回房间打算睡觉的时候,外面又传来几只狗哭泣的声音。“呜呜呜~呜~呜~”,这声音还没消下去,又响起了山鱼鳅的哭叫声“喵呜~喵呜~喵呜”像是被人抓住了尾巴,好似婴孩撕心裂肺的哭叫。在这漆黑的夜里,这样的场景让鞠芙觉得格外渗人。远处北边林子里传来“十月九,有人走,你莫哭,阎王收……”这声音好似鞠芙在花鸟市场听到八哥儿的声音。三种声音点亮了镇上的的灯火。
这三种声音就像魔音一样在镇子上空盘旋,家家户户走出门外。鞠芙见大家很平静的样子,便忍不住向叶路问道:“这是怎么了?”叶路一脸沉重“恐怕有老人要离世了,你先别说话,看着。”鞠芙点点头。哭叫声还在继续,直到响起三声土枪的声音,哭叫声才停止,而“十月九,有人走,你莫哭,阎王收……”也戛然而止。大家纷纷往土枪声源走去,只见,一位年老的老太太安详的的躺在床上,没有了生气,她身上穿上了岩水镇特有的寿衣。老古板们来回走在屋里吟唱诗句“东边鬼怪皆群犬……”而第二天这位老太太的儿子从山上打猎回来,痛哭在棺材前。鞠芙参加完老太太的的丧事,收完药材下山了。
在路上她想起叶谷跟她讲的话:“那天的情况是我们镇自古以来留下的传统。每当有人要走了,哭灵兽就会嚎哭不止,直到那个人离世才会停止。而死去人的那家会在人死后放三声火炮,让山里的野兽鬼魂让开,不来阻止魂魄下山耽搁投胎。那太太的儿子本来打猎也没这么快回来,是在打猎的时候,听见送灵鸟的叫声,才快速赶回来的。送灵鸟我也不知道它们来源,这可能是地狱的使者,只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它才会停在北边林子里报丧。”鞠芙回到家中,无意间看到日历,想起老太太走的那天正好是十月初九,不由得对大自然升起敬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