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开花了,花丛中飞舞着嗡嗡的蜜蜂,还有几只粉白的蝴蝶,养蜂人的蜂箱散落在土胚屋四周。
养蜂人戴着简陋的面罩和手套,蹲在蜂箱前忙碌。忙了一会,他站起来向后背背腰,用手敲敲。看到我们走近,他摇摇手,又指向土坯屋,示意我们先进去。
土坯屋以前是机井房,废弃不用了,养蜂人收拾了一下,做临时居所。
进入室内,靠窗是一张旧条案,上面摆放着煤油炉,搪瓷缸子,一罐油和一瓶盐。靠墙放着一张床,厚厚的稻草上铺着一层薄褥子,一件军大衣堆在床上,一本书,放在枕头边。
我们站了一会,养蜂人掀门帘走进来。他进来后,室内空间局促起来,我们说完来意,走出土坯屋。
告别时,我问他在看什么书,他搓了一下手,露着白牙笑了一下,说出一个外国诗人的名字,我不禁抬头又看了他一眼。
黑红的脸膛,粗糙的大手,这样的人,会在劳作之余看诗集。
半个月后,我又去了一次油菜田。养蜂人没有在,我坐在蜂箱几米远的地方,无聊地看着忙碌的蜜蜂。天阳暖洋洋晒着,眼皮不由沉起来。
养蜂人回来了,挎着一个篮子。他简短打了一个招呼,进了土坯屋。我也起身,伸了个大懒腰,跟了进去。
养蜂人从篮子里拿东西,放到条案上,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放到枕头边。不用问,我也猜出,布包里是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