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

二零零六年三月,我在江南小城读大二,学的通信专业。在经历了一次并不愉快的恋爱后,心灰意冷的我应招入伍,分配至新疆军区某部,在距离乌鲁木齐市区三十公里外的乌拉泊营区驻训。因为专业所长,新兵训练结束后调到乌市东部郊区的一个通信团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通信兵战士,同时进行新的专业性培训。同年九月,经过组织审查后,以大学生列兵的身份加入到地处荒漠边缘并且远离人烟世俗的某基地。在经过更系统复杂的保障和军事训练后,基地安排我加入了通信一连。

我们连部在距离基地一百公里的莲花湖畔,这里是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博斯腾湖的西部入口,又是流经库尔勒市的母亲河——孔雀河的源头。莲花湖水道纵横,两岸芦苇茂密挺拔,湖水靛青黛蓝。我时常恍惚起来,以为我又到了江南小城的水乡泛舟游湖,但是再也没有像水莲花一样不胜娇羞的女孩了。

连队的主要任务是定期到罗布泊一带进行电讯侦查,防止敌对国家的间谍和破坏分子搜集我方导弹的爆炸数据。有的数据能够存在大气或岩层里历经数十年的衰减变化,都是极珍贵的实验数据,也是极其核心的国家机密。任务的危险系数并不高,自打进入莲花湖的连部后,出任务的次数非常多,并没有出现过特殊情况。

两年后的九月末,我已是一名熟谙任务的老兵,再过三个月我即将退伍,虽然连里一直要求我留下转职士官,但是我还是架不住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这两年我也没有回去过,家人有信件包裹都是寄到乌鲁木齐市75号信箱——他们都不知道我在距离乌市将近五百公里的地方服役。我将连长给我的志愿兵申请手续文件都退回了连部。

这一天清晨秋意正浓,南疆的天气干燥阴冷。我裹紧了军大衣,哈着热气,站在戈壁滩的哨所广场,向南望去,蔚蓝苍穹,一碧无尘,一眼无边的滩涂外是连亘无垠绵绵不断的天山山脉,峰顶上白雪皑皑,山腰下却紫青乌黑,莲花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银光闪闪,熠熠生辉,如同身穿色彩浓郁的华丽连衣裙,顶着珠冠的民族少女在翩然起舞。

我的身旁站着我的战友,一共四人,笔直的站成一排,一如白杨,欲入云霄。身后是一辆车厢围着帆布的军用十轮卡。我的班长胡光德来回踱着步子,一边抬手看着手表。他的身形短小精悍,甘肃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被戈壁滩的风沙吹得黝黑黝黑。

他最后一次看完表,军姿站定,双手背后,大声说道:“这次任务是常规巡查,目的地在XX区域,距离基地150公里,执行时间早10点至晚19点。有没有不清楚的?”

“没有。”战士们异口同声答道。

“检查装备,登车出发。”胡光德大声命令。

这是我接下来为数不多的任务了。我们通讯班5人小组便陆续将无线电台、蓄电池组、电讯探测仪、桶装水、干粮袋装上后车厢,司机胡云乾身手矫捷,一跃而上驾驶位,熟练的发动好车子。班长胡光德打开副驾车门,习惯地瞅了一眼挂在驾驶室后窗下的一支泵动式霰弹枪,确定无误后舒舒服服地坐好。荒凉的戈壁滩上经常有野狼出没,这些野狼和蒙古草原里的狼群不一样,并不成群狩猎。而是游弋在浅滩石丛里的孤狼,狡诈残忍,又极其聪敏,遇到以后很难缠。带上这支前苏联时期的霰弹枪,在关键时刻开一枪,枪声炸裂,威力巨大,便可以起到震慑威吓作用,孤狼便不敢接近了。

“二胡就位!”战士陈显贵在我耳边笑嘻嘻的说,“演唱会马上开始嘞。”每次出任务,他们俩都在前排驾驶室,所以我们在后车厢的就戏称他们是二胡,而每次出任务我们私底下都开玩笑说是开演唱会。陈显贵和我是同年兵,精明实干,脑袋瓜很聪明,也爱打趣人,老家是河南的,这次任务结束他准备正式提交志愿兵申请,成为一名一级士官。

“别打趣,坐好,护好电台。”一个闷雷似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那是副班长牛大海,他是二级士官,典型的山东人,身材魁梧,老实本分,不爱说话,心肠很暖。

小陈吐了吐舌头,无线电台在车上的时候是被他抱在胸口的,他说道:“放心,海哥,我会像你爱惜老五四一样的疼爱电台的。” 牛大海有一支五四式手枪,也是后车厢唯一携枪的人。他对手枪非常爱惜,经常拿出来拆卸擦拭,枪油都抹的锃亮锃亮的。

陈显贵似乎并不过瘾,又涎着脸对着牛大海说道:“海哥,我到现在还没碰过五四式手枪,啥时候让我也摸一摸?”

牛大海是从新疆军区第四师转过来的,以前在排里是机枪手,枪法也是相当好。作战部队训练用到的武器都比较全面,长短轻重枪都用的得心应手。他鄙夷的看着陈显贵,说道:“给你?你也不会使用。”

陈显贵说道:“原理还不简单,新兵连的时候我不也使过老八一?你就让我摸摸吧?”

牛大海拗不过他的厚脸皮,便抽出手枪,拉一下套筒,把枪膛里的子弹推出来,又退掉弹夹,把空枪给了小陈。

陈显贵拿到空枪,也满心欢喜,爱不释手,就虚心的向牛大海学习怎样上膛,怎样瞄准,怎样击发。

大伙儿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心里都想着,不出意外,这辈子他都没有开枪的机会了。

车辆发动起来沿着碎石铺就的土路,向着西南出发。车如游龙,迤逦而行。在解放牌十轮卡柴油发动机强有力的轰鸣声中,我向外望去,在辽阔的戈壁和草原上看极远处连绵不断的山脉,像一幅黑白分明的水墨画,简笔线条勾勒出轮廓,只有那挺拔的白杨沿着路的两边,在颠簸晃动的视线中纤巧而易逝。而我总会在这一路颠簸中想起很多曾经的往事。

“老贾,你说说你为啥不留在部队呢?”陈显贵将手枪还给了牛大海,看我发呆,就凑过来和我说话。

我说:“离家的时间太长了,想回去看看。”

“那你退伍了想做啥?”

“继续读书,或者找份工作吧。”我老实说。

陈显贵作郑重其事状,说道:“小贾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你怎么可以把战友们扔下嘞。”

我笑着说:“战友情,心中藏,到哪都不忘。只不过我要到别的岗位上为祖国做贡献。”大家不禁都莞尔一笑,又各怀心事的不再说话。

此时车子突然停顿了一下,我向外望去,已经开进了一条山谷中,两边山林耸峙,山坡上能看到满山的羊,密密麻麻犹如嵌在上的标本。有牧羊犬将羊群带到了路上已经和车混在了一起。头顶着花帽的乡民骑着马,挥着鞭子,带着牧羊犬,呆呆地看着我们的车驶入他的羊群。羊群并不给我们面子,该吃草吃草,该散步散步,该发呆发呆,霸占在我们眼前的这条所谓的路面前久久不愿离去。牧羊犬对着我们的车狂吼,老乡穿着脏兮兮的袍子,一脸阴翳,看不出表情,死死地盯着我们若有所思,似乎并不欢迎我们,有一种“你只要敢碰掉我一根羊毛就别想走出我这一亩三分地”的架式。我们见怪不怪,胡云乾开车稳的很,慢慢将羊群一分为二,顺利开了出去。

此时班长胡光德从驾驶室摇下车窗,他在车载电台里和基地联络,收到消息,说是最近一段时间,有人发现这一片地区有盗墓贼活动的迹象。要我们保持警惕。我们大声答应。我们进罗布泊的这条路在古时候是丝绸之路的古道,沿途有很多绿洲小国的兴亡更替,风起云涌黄沙滔天下,便有很多贵族王室的墓被深埋地下。民国初期的时候被欧洲人考古发现了很多有价值的古墓,后来便一直有国内的或者国外的盗墓贼出现。新疆解放后政府禁止了盗墓,但是到现在还是有很多人铤而走险,偷偷摸摸地盗墓。

车子一路前行近百公里,穿越无人区,远处的雅丹风蚀岩就好像幽浮飞船悬停在空中一般,阳光在沙漠中的空气折射,使得一切都显得不真实。沙海化作的天际,湛蓝的天空下吹着干燥的风,空旷的四野没有一点生机。

是的,这一切都表明,罗布泊到了。

罗布泊由于常年的风沙侵蚀以及河道改造,曾经的沙漠绿洲渐渐被湮没在风沙里。塔克拉玛干沙漠如同一只张开五指的金黄色巨手,现在的罗布泊就好像手心里一片褐色的疤痕。古时候充满荣耀的丝绸之路,孔雀河沿岸的西域三十六国早已消逝不见,无数的财宝和繁荣都被滚滚黄沙所掩埋。唯有楼兰的残垣断壁还突兀的在沙漠里诉说着往日的荣光。

已经是新疆时间中午的一点多了,太阳火辣辣的,我们在一个小小的砖砌房边下车进行了休整。新疆戈壁滩荒野千里,敌对分子会想方设法的进入罗布泊的腹地,然后在岩石峭壁里放置收集数据的电子装置——有的联动设备在茫茫沙海里间隔数十公里远,我们必须将这些装置搜索出来,交给保密科的干事做进一步分析。执行任务是枯燥乏味的,这里日夜温差非常大,早晨还要穿大衣,现在恨不得啥也不穿,但是海拔高的地方紫外线特别厉害,如果不想晒脱皮,就只能穿起长袖的衣服,避免皮肤暴露在外。

我们在整个任务区域进行了网格化的巡逻,面积有数百平方公里。一切如平常,并没有特别的情况发生。到下午七时许开始返回莲花湖连部。由于奔波了一天,我们的军车在将出罗布泊边缘的时候还是熄了火。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老十轮卡经常出问题,最多就是花时间修理一下。在告知基地情况,回来的时间肯定比预定时间要晚两个小时。

新疆的秋天,太阳下山都快晚上十点钟了。车修完以后,我们便在无人区的沙漠公路全速前进。但是我们的精神还挺高昂的。牛大海说:“大伙儿不要心急,一起唱个歌怎么样?”

陈显贵问:“海哥,就你这破锣嗓子,你说唱啥歌好嘞。”

“就唱我们的《马兰谣》吧,同志们不要担心,我这声音可好着呢。”大海同志鼓励着大家,说着带头起了一句:“有一种花儿名叫马兰,你要寻找她请西出阳关。”

这首歌是我们进入基地必须学会的曲子,也是文艺汇演必点的曲目。大伙儿跟着一起唱起来,连驾驶室的二胡都在跟着哼着:

伴着那骆驼刺啊扎根那戈壁滩;

摇着那驼铃吹着那鹰笛;

敲醒了黄沙漫卷灰蒙蒙的天;

。。。。。。

马兰花是在戈壁滩上生长着的一种兰科织物,有点像水仙,开出的花儿有紫色的,嫩黄色的,它在干旱少雨的戈壁滩上一丛丛的顽强生长,那苗条的身姿,亭亭玉立,不怕风吹沙打,扎根在艰苦的戈壁滩上。这首歌本该由女子来唱,显得柔情似水,婉转高亢,我们这一群大汉唱起来,竟然别有一番情趣。歌声在空旷无际的沙漠中央回荡着。一想到我即将离开这个生活了两年多的集体,我的心情一下又软弱起来,如莲藕丝般剪不断理还乱,不知以后该如何决断了。

军车的大灯在沙漠中直直地射了出去,将前方照的通亮,这条路没有任何车来往,就只有我们的一个车在疾驰着。在行至上午路过的山谷时,司机胡云乾突然打响了一声局促的喇叭,示意前方有情况。我们定睛向车前看去,在离车十几米的地方,昏黄的车灯照射下,有个模糊的人影在路边招着手。

牛大海让大家禁声,掏出腰下别着的手枪,卡啦一下把子弹推上膛。因为不是作战部队,平时出任务也从未遇到过交战的情况,所以我们出来的时候一直都是搭配长短两把枪,五四式手枪是班副的宝贝疙瘩,每出任务都是枪不离身,配备四个弹夹,共三十二发子弹。

军车停稳后,牛大海朝我使眼色,让我一起下车看看情况,毕竟我以前在乌鲁木齐某师步兵团操练过。他身形矫健,猫腰下车,右手持枪别在身后。我在他身后一起朝着那团人影走去。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近了那个人,借着车灯的光亮,那是个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厚实长袍大衣的汉子,带着一口半人高鼓鼓囊囊的帆布袋。我们一下子警觉起来,这个人莫不是盗墓贼?

再靠近一点才发现这个人,戴着兜帽,满脸络腮胡子,年龄在四十岁上下。颧骨很高,眼窝很深,眉毛很重,一双眼睛在额头的光线阴影下精光闪烁——这是个民族人。

牛大海厉声问他:“你是干什么的?干嘛拦车?”

那家伙支支吾吾,手指着耳朵嘴巴,摇摇头,意思是听不懂汉话。我们这几年和民族人打交道并不多,大家除了会简单的几句你好谢谢之外,就说不出来了。牛大海指了指那个布袋,让他把布袋底朝天倒出来。民族人又开始大喊大叫。我一边打手势,一边问他:“阿扎西,把布袋翻过来?”

他生硬地说道:“石头,石头。”把袋口打开给我们看,里面果然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有海碗大小的,也有鸡蛋大小的。

我们看了一眼,虚惊一场,这个并不是盗墓贼,而是来戈壁土上捡玉石的人。他断断续续的说,因为迷路了,所以回不去,看到有车开过来,就过来招手想要搭车。

班副看住他,而我回到车旁向班长汇报情况,班长说不能做主,必须向上级请示。小陈接通无线电后发现在山谷里,讯号传不出去。

班长胡光德皱着眉,跑过去看了一眼在路边战战兢兢的汉子。把我们大伙儿召集起来,班长说道:“大家表决一下吧,该不该带着人出沙漠?”牛大海的思想觉悟向来比较高,他说为了不影响民族团结,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可以把这个人带到五十公里外的恰尔巴克乡。陈显贵和胡云乾都没有反对,胡班长把目光投向了我,见我也点头后,就大声说:“保持警惕,继续出发。陈显贵你把这个人盯着点。”

胡云乾发动车子,继续前进。已经十点多了,大家都想早点回连部洗个痛快的热水澡。后车厢四个人,我和牛大海并排坐在左边,陈显贵贴着牛大海,在靠近驾驶室窗口下抱着电台。那个汉子抱着布袋子坐在右边。

一路都十分颠簸,军车晃点晃点的,人一松弛下来,白天的疲乏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我们所有人都眯缝着眼打起了盹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一阵晰晰索索的声音,便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对面的古怪汉子。刚好那个人在阴影里的双眼也如毒蛇一般看向了我,我心里咯噔一下惊了起来。那汉子的双手不自然的抱在胸口,破烂袍子解了一半,露出了半截黑黝黝的枪管。

我刚要开口示警,两声枪声已经响了起来。第一枪却并没有打向我,子弹射向了抱着电台的陈显贵,随着清脆的声响,电台被打穿了,睡梦中的陈显贵闷哼一下,被贯穿的子弹打中了肚子,一下子呻吟起来。第二粒子弹则是穿过驾驶室的后窗打中了司机胡云乾。从他的后背心打入,强烈的惯性冲击使得胡云乾上半身倒在了方向盘上。他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脚踩着油门,军车失稳,撞向了路边的岩石,胡云乾的身体压住了喇叭,黑夜中连续又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响彻云霄。

班副牛大海立即反应过来,拔出手枪,打开保险,正要击发。对面的步枪声又响了起来。哒哒,哒哒的一连串的子弹出膛声。牛大海中枪之后,巨大的疼痛感都来不及反应,大脑下达到手指的命令还在继续,在中枪后他出于本能的扣动扳机,呯呯呯呯呯呯,六声枪响,仿佛控制不住一般,子弹射向了民族人汉子。也不知道打中了没有,但是我的右腿似乎被蚊子叮了一口般的吃痛,那是手枪的跳弹打中了我。步枪的清脆的击发声又一次响起,子弹贯入副班长胸口,手枪也顺势丢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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