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请赐予我力量。
以平和去接纳一切我不能改变的事情;
以勇气去改变一切我可以改变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躺在床上,听着薇薇导师的正念课程,平衡,接纳,平静……
脑海里一直都是这段话。
好像从高中还是大学开始,就印在脑海里了。实际上是一段英文,我只是换成了我的理解和语言。
似乎人越长大,胆子去越小。我看谷爱凌接受采访时,她说,我很感谢我有非常自信、非常有力量、非常勇敢的外婆和妈妈。
冰雪运动中,她是外国面孔,却是中国冠军。我相信,这个女孩子,身上有无穷的力量和勇气。至于那些高分和高光,都只是她的点缀而已。
最近《你好,李焕英》热播,我在社交平台上写下,我还不敢去看这个电影,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哭成一个泪人。
因为我的“李焕英”,也在我正处于花季雨季的时候,永远地离开了,脑海里永远都忘不了那时的画面。
她说,我的女儿,只要健康快乐就好。这段话,也开始成为视频剪辑的模版。但是我心里想,她的女儿,可不只是健康快乐,也经历过很多苦难,但功成名就。
而我的李焕英的女儿呢,不太健康也不太快乐,总是一腔忧郁在胸中淤积,怎么按摩怎么推拿怎么呼吸都无法消散。似乎,也总是缺乏成就感。
想想我和“李焕英”的那个时候,我是多勇敢呀!
病床上的“李焕英”,眨巴着明亮的眼睛,跟我撒娇,她说,我要喝太子奶。那时候,我十六岁,刚上高一,弟弟十三岁,刚上初一。然后就让弟弟去步步高超市买太子奶,我一刻不离地守候着她。
医生说,一个月危险期。我天天睡在医院的地板上,不敢合上眼睛,生怕一睁眼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没有钱住重症监护室,也没有钱去用更好的药。父亲也已是走投无路,我一个人在医院看护着,弟弟还要回去守家。那一个月,我除了昼夜不离,似乎反而忘了害怕。
每天只想看着她平平安安的,每天背着她在外面求医生开药,宽限几天住院费,每天都在住院部交费处着急地等待从乡里赶来的父亲……
还好,那时候我同学的姐姐,是负责母亲病房的护士,她作担保,至少让我们撑到了脱离危险期,然后再也无以为继了,只能回家了。
我记得出院那天,姨娘在医院门口大哭。她知道,这一回去,就不知道接下来还能撑多久了。
后面那一年多,我每天省吃俭用,早餐只吃一个5毛钱的包子,中午只打一块二毛钱饭菜,晚餐只吃5毛钱的方便面,晚自习饿了就喝水,熄灯后还打个手电筒看书。
每个星期还都会省下来生活费,买母亲最喜欢的太子奶或者香蕉,或者给她买围巾买衣服,然后坐周五的末班车,摸黑翻山越岭走路回家,连夜照顾她。
大小便近乎失禁,身体一边近乎偏瘫,一个晚上要起来七八趟,我几乎没办法睡觉,刚睡一会,又听到“灿妹,扶我起来,我要上厕所!”就这样,白天帮她洗澡,扶她出门,晚上帮她起来,扶她解手。
周日坐末班车或者周一早上赶早班车回到县城,继续上学。
一直持续了一年多,终于渐渐好了。她可以独立行动了,但还是不能自理。这一年多,班主任知道我的情况,特许我周一上午的课可以打盹,还跟任课老师都说了,但是成绩确实也下滑了。
我的“李焕英”还是走了,似乎梦才刚刚开始,就被一个惊雷吓醒了,至今仍然心悸不已。
多年来,不管是求学创业还是结婚生女,不管是白手起家还是经济自由,心头永远似乎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的阴霾。
我的女儿,健康快乐就行了。我的“李焕英”可能更多的是希望我,要入党,要努力,要好好读书,要好好为这个社会做一番贡献。她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中,已经全然表达了一切。
而你的女儿,也已经实现了这一切。只是心头,依然积郁。但是她能做到的就是,独自一个人消化着一切,接纳着这一切,不啰嗦身边任何人。
内心里,总是万千汹涌,而脸上,依然是淡定从容。
我也有两个女儿,至少我也希望,能给她们做出自信、有力量和勇敢的榜样,所以我一次次告诉自己,你可以战胜心头的阴郁的,可以不用再去伪装,真正心生欢喜,坦然接纳。
(无戒学堂•疗愈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