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红楼梦》诗词歌赋随侃
之廿八
副标题:游走在《红楼梦》里
[满纸荒唐言 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 谁解其中味]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
由此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这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在小说中最绝美的诗词。
这也是电视连续剧的“八七版”的《红楼梦》里的主题曲,旋律如泣如诉,既柔情万千,却又凄凉无比。
宝玉和黛玉本就是那么风华绝代、文品相貌奇崛的玉人一双,却因了俗世里的侵扰、性格的孤傲,最终落的劳燕分飞,情断神伤的悲凉结局。
《红楼梦》故事是三百多年的“陈年美酒”,我是钟爱到有点“嗜好”,少年时邂逅就铭心刻骨,只不过那时只是浮躁心情的草草浏览,中年时为大家(事业)、为小家上下求索,无遐专心致志的读懂她。
现在我翻过了“花甲”,跨“古稀”了,休闲时间多了,近来细细地翻了一遍《红楼梦》,又认真聆听了[蒋勋先生细说“红楼梦”],在“红楼梦”的故事里旅游了一番。並重点在研读《红楼梦》中的诗词歌赋中,下了点功夫,细嚼慢咽,品味了一番,对《红楼梦》似乎又有了个另外一个角度的思考,为求“读懂”她,竟然“胆大妄语”地胡侃“码了”多篇“随侃”文字,反正“自娱自乐”。看见当下青年们多沦为“手机族”,“学生族”为他们的“命根”分数而上下求索,无人青睐问津“诗词歌赋”,痛心之余我“读诗词并侃之”的想法油然而生,我的“初衷”是不忍心“诗词歌赋”不致于“断层”……
侃侃游走“红楼梦”故事中的随感,不负多曰研读《红楼梦》诗词歌赋下得功夫。
作者曹雪芹通过对黛玉、宝钗、宝玉的曲折的爱情故事的描写,以及贾府中的公子小姐纸醉金迷的生活的设计,表现“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兴盛到衰亡的过程。
关于《红楼梦》的主题,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单是命意与命运,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易》,道学家看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滿,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在中国文学史上(至少在鲁迅先生以前),还没有一个作家能够像《红楼梦》作者曹雪芹这样懂得中国女性的灵魂,并且能够深刻地发掘女性的美丽、诗情、希望和痛苦。作者曹雪芹用典型女性最深沉的反抗声音,同时还是那一时代最柔和、最忍耐、最受感人、最耐人寻思的声音。
曹雪芹笔下的《红楼梦》,金陵十二钗之首的林黛玉在中国文学上最深入人心、最富有艺术力量的女性形象,人们一提起她的名字,就仿佛嗅到一股芬香,并立刻在心里引起琴弦一般地回响。林黛玉像高悬在艺术天空的一轮明月,旅行在《红楼梦》故事中的我,为林黛玉多多少少湿润了眼帘。
在我国文学史上,曾经出现过不少的闪烁着爱情光彩的女性形象。但无论是“待月西厢”的崔莺莺,无论是“泣血还魂”的杜丽娘,无论是“焚香拜月”的王惠兰,或者是“扑坟化蝶”的祝英台以及“仙山盗草”的白素贞等等,一与林黛玉比较起来,就不禁黯然失色而显得缺乏饱滿的血肉。她们不仅没有能够像林黛玉这样地向我们展示出一个轮廓分明、摡括深广、有着丰富内在精神面貌的性格;同时,这些形象在思想内容上显然也没有达到林黛玉的高度。西廂记、牡丹亭所表现的爱情,基本上还不是与封建制度、精神道德发生压根冲突的爱情。梁祝与白蛇传表现的爱情,基本上没有摆脱“追求生活”的套路。如果单纯从祝英台、白素贞在行动上所表现的爱情来看,她们似乎要比林黛玉显得更开朗些、猛烈些,但是人物的行动与人物的典型内涵并不完全是一回事。作为一个艺术形象,我认为还要看作家在这个形象里面概括了多深多广的历史社会内容,以及体现了的思想内涵。从这样的角度来看,我觉得祝英台、白素贞的形象就要比林黛玉“骨感”得多,而形象的思想内涵也显得贫脊。“骨感”的形象永远不能使作品具有“丰滿”的思想内涵。那以开药铺为生、把爱情寄托在“小夫小妻”生活方式中的“白蛇传”来说吧,也还是把“南极仙翁”这样正宗的神仙,当成了爱情的“救命符”,并且最后“状元及第”的故事老套路来冲淡了爱情的遗恨……
《 红楼梦》所表现的爱情,更具有社会进步思想内涵。薛宝钗是“德言工貌”式的佳人、她是“五花诰”的追求者,但贾宝玉宁愿去过着冰冷的寺院生活;宝玉不是拘泥于她们的“颜值”,倒是永远怀念那个“自幼不曾劝他去立身扬名”的林黛玉,对他的人生主张采取同情或支持态度的林黛玉。
而林黛玉,也正是以这个从封建阶级核心里背叛出来的“混世魔王”贾宝玉为她的终生知已,以这个不以现存的道德为道德,现存的荣誉为荣誉的“祸胎”为自已灵魂的寄托。
依附在爱情上的生活理想、愿景,是既不能从曾经引导他们走向叛逆的西厢记、牡丹亭里面,也不能从现实生活里面找到复制品,是连他们自已也呢喃,是什么“东东”。这属于标志着历史前进的社会意识,还处于雾霾之中……
这就是我认为林黛玉这一典型性格,区别于崔莺莺、杜丽娘等人物形象的地方。作者曹雪芹在塑造林黛玉这一典型形象时,遵循和发挥了现实主义的精神传统,因而在人物性格中有着更深、更广的艺术概括,曹雪芹要比王实甫、汤显祖等所处的生活着的社会向前迈了一大步。
处于封建社会总崩溃前夕的作者曹雪芹,以一个天才的艺术家、语言学家的敏感,充当了那一时代的杰出的见证者和“判官”。以其“第六赶脚”十分精密地反映了那一阶段的历史面貌、历史情绪、历史心理,以及那种几乎无法看到、抓住和认识到了那个时代“真谛”一一设计创作出几百年来经久不衰的巨著《红楼梦》,拥趸了数以百万计的“红粉”。只可惜编撰到八十回,曹老先生就驾鹤西去,遗憾的是续作者“高鹗、陈伟元”的后四十回,没按照原著曹雪芹顶层设计的思路,继续导演下去。
《红楼梦》原著者曹雪芹带着一个没落贵族的伤感,通过林黛玉,对那既存的制度、道德观念起了怀疑和挑战指出:那一社会是如何以它的整个结构,来隐秘地、巧妙地、“仁慈”地毁灭着人,毁灭着人与人之间高尚的关系,以及之外还有的复杂的人性。
我不禁想起:朱丽叶与罗密欧的悲剧,曾经使存在于那两个家族间的愚眛仇恨……当林黛玉死后,贾母也“眼泪交流”地说:“是我弄坏她了!”这一句话也还透露一点悔悟,但是紧接着又来了一句:“这丫头也忒傻气!”这就是说一切责任、一切罪过还是归于林黛玉自己。
是的,这个少女的死,没有使昏浑愚眛的生,与智慧人性之间得到任何的“和解”。生活中的一切仍是按照固有的秩序在大地上进行。
林黛玉生活在一个同朱丽叶一样封建的时代里,这个时代林黛玉的悲剧在多次重演,林黛玉与子君(鲁迅先生笔下《伤逝》的女主人公)的坟墓之间,虽然在时空上隔几个世纪,但是在社会发展的空间上仅有几步路。
林黛玉没有冲出“大观园”,而魯迅先生笔下的子君走出了专制家庭,并且说过:“我是我自已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但是子君多走了这几步路以及说过的这几句话,是用了多少鲜血和生命铺垫的历史篇幅展示的,而且子君最终仍然没有跳出那一黑暗社会的掌心,最后还是陷于毁灭。
《红楼梦》故事不单单拘泥于“卿卿我我”之中,还有许多“草民们”所喜闻乐见的故事情节,令人捧腹而大笑的“女儿酒令”那段情节,作者曹雪芹撰编了"富贵闲人"放荡生活的另一个侧面。揭示了当时上层贵族阶级的公子哥儿贾宝玉、冯紫英、薛蟠与下层歌妓云儿、戏子蒋玉菡的切合各自不同人物的身分、地位、性格和教养。展示了作者曹雪芹所熟悉的生活面是忒广的,描摹的本领绝顶。所谓这些曲令有文雅的、龌龊无聊的、还有不学无术的“富三代的”"一个蚊子哼哼哼,两个苍蝇嗡嗡嗡"。作者曹雪芹借宝玉之口道出:“只要押韵就好”。作者曹雪芹设计这一“女儿酒令”的场面就是要让读者读到“横生趣味,开心便好。 ”
其一
贾宝玉
女儿悲,青春己大守空闺。
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
女儿喜,对镜晨妆颜色美。
女儿乐,秋千架上春衫簿。
其二
冯紫英
女儿悲,儿夫染病在垂危。
女儿愁,大风吹倒梳妆楼。
女儿喜,头胎养个双生子。
女儿乐,私向花园掏蟋蟀。
其三
云儿
女儿悲,将来终身指靠谁?
女儿愁,妈妈打骂何时休?
女儿喜,情郎不舍还家中。
女儿乐,住了箫管弄弦索。
其四
蒋玉菡
女儿悲,丈夫一去不回归。
女儿愁,无钱去打桂花油。
女儿喜,灯花并头结双蕊。
女儿乐,夫唱歌妇随其和合。
其五
薛蟠
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
女儿愁,绣房窜出个大马猴。
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
女儿乐,一根xx往里戳。
这一回中,写宝玉与薛蟠、云儿等在一起鬼混,“女儿”酒令是为小说的故事后段"不肖种种大承笞挞",成为贾府最终被他的敌对势力抓住的“箕裘颓堕”的把柄之一,从而奏本弹劾,兴狱问罪抄家,伏下了埋笔。
游走在《红楼梦》的故事里,联想的忒多,太厚重的历史尘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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