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承吞与天括离开太辰宫之际,司命也正好来到太辰宫向东华禀告事务。
司命走进凉亭参拜帝君,道:“小仙进来之时正见蚌王与一位仙君怒气冲冲的离开太辰宫,不知道是谁如此不走运,惹怒了这尊霸王。”
东华回道:“承吞的表妹可能为林亥的手下所抓,所以承吞赶去连荒营救。”
司命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林亥的胆子可真大,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蚌王。”
东华不再接这个话茬,而是问道:“司命,本君问你,凤九近日在何处?你可曾遇见过她?”
司命答道:“小仙近日都不曾见过小殿下。小殿下也一直未上九重天,小仙估摸着小殿下兴许回青丘去了。”
帝君思索一阵,方道:“凤九近日一直未过问林亥行踪。”
司命并不明白帝君的意思,便道:“如此甚好,这不正是帝君希望的吗?”
帝君看了司命一眼未出声。
司命心里有些没底,便道:“敢问帝君有何不妥?”
帝君将目光移开,道:“依你之见,凤九是那半途而废之人吗?”
司命回想一阵,笑着道:“自然不是。当日小殿下为报帝君您的救命之恩,可是一路追上了九重天,又毫无迟疑的追到凡间陪您渡劫,终于将这救命之恩报了。像小殿下这般锲而不舍的痴心之人,恐怕世间难寻……”
司命侃侃而谈,说到兴起处更是收不住,直到与东华目光相触时才觉不妥,声音也越放越小。
东华见司命终于收声,然后才道:“凤九近日安静得有些过分,你难道不觉得么?”
司命顺着帝君的话说下去:“帝君您的意思是,小殿下绝不可能放弃抓捕林亥?或许已经有所行动了?”
东华肯定司命的猜测:“不错。”
司命却觉得帝君也许太过杞人忧天:“这个照说应该不太可能,小殿下不识得林亥,也没有消息来源,便是想寻,也是无从入手啊。”
东华反问道:“那你如何解释凤九不同于往常的行径?”
“这……”司命心下也认同帝君的看法,所以无话可说。
东华又道:“你上次见到凤九是何时?”
司命道:“便是蚌王殿下与小殿下同到天君面前解释的次日。”
东华追问:“你之后真的再未曾见过她?”
司命道:“不曾。”
“这就奇怪了,”东华的目光飘向远处,良久方开口:“上次见面,凤九可与你说了什么?”
司命道:“小殿下特意问小仙是否有林亥的消息,小仙当然谨遵帝君您的吩咐,没有透露半句。”
东华复问道:“可还说了其他的什么话?”
司命仔细回想:“应该是没有了,因小殿下一直盘问小仙,小仙生怕露出马脚,便寻了个借口让小殿下去问成玉。”
东华闻言往前微微迈了一步,道:“你是说,凤九见完成玉就从九重天消失了,并且一直未有音讯?”
司命点头道:“但成玉应该不识得林亥,小仙估摸着小殿下或许是有其他要事。”
东华却猜想此事或许与成玉脱不了干系:“你如何能肯定成玉对林亥就一无所知?不要忘了,成玉是从凡间收上来的神仙,行事又出人意表,你可不要小瞧了她。”
司命默着不语。
东华问道:“知不知道成玉现在何处?”
司命道:“小仙刚才途径三殿下的清饮宫时,正巧在宫门口遇见了成玉与三殿下。成玉还问小仙这搜捕林亥一事有何进展,又问小仙近日有没有小殿下的消息。”
“照这么说,她成玉还真的知道些什么,”东华断言,“司命,你立刻去一趟青丘,看看凤九是否仍在青丘,如若不在,试着查问一下有没有线索。”
司命领命:“是。”便打算告退。
“且慢,”帝君阻道,“你先去吩咐仙娥,让她们好生存放这套茶具,若是有任何小小的损毁,本君唯你是问。”说罢东华便疾步出了太辰宫,前往三殿下所在的清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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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饮宫门口。
离宫门口老远时东华就见到了连宋与成玉,这二人照旧是一个嬉皮笑脸、一个横眉冷对,端的是一对欢喜冤家。
东华放缓脚步向这二人走去,便听见成玉背对自己而立,正在问连宋:“你不是同那蚌王甚熟吗?是否知道搜捕林亥的进展?是否有凤九的消息?”
连宋道:“本君并未问过蚌王此事,至于凤九,本君怎会有她的消息?她不是该在青丘么?”正说话间,连宋已瞧见了东华,便招呼道:“今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成玉闻言也转身看过去,才发现东华就在自己身后:“成玉见过帝君。”
成玉心想,说来也是不巧,偏今日经过清饮宫,更不巧的是还在清饮宫门口撞上归来的连宋。成玉当然是不想搭理他,但想到刚刚司命说暂无任何林亥与凤九的消息,而连宋是天族的三殿下,又与蚌王交好,耳目总归比自己要灵通。自凤九前往连荒后,隔几天就会给自己报讯,可近日却久未收到凤九的报讯,成玉私心里担忧凤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即使嫌弃连宋嘴碎,可也没甩手就走。
东华调侃道:“本君倒不知,搜捕林亥一事还劳成玉挂心了?这不是与成玉元君一贯的举止很不相符吗?”
成玉答道:“搜捕林亥也算是九重天上的大事,成玉怎会置之不理?”
东华却道:“你关心林亥当然无可厚非,不过你为何问完林亥便要问凤九,莫非他二人有何关联?抓到林亥便能找到凤九?”
成玉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想到刚刚自己并未说何出格话,东华应该不会猜到凤九去找林亥。思及此处,心里又坦然了些,便道:“帝君何出此言?成玉不过是关心则乱。”
“好一个关心则乱,”东华哼道,“成玉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凤九现在何处?”
成玉硬着头皮道:“成玉不明白帝君的意思,小殿下在何处成玉怎会知道。”
东华语调未变,但双目已经变得凌厉:“你还在狡辩,司命告诉本君,凤九就是向你打听林亥之后才突然离开九重天,又许久没有任何音讯。”
连宋听到此处忍不住插言:“到底出了什么事?凤九遇到危险了么?怎么会扯上连荒的林亥?”
东华甩了一下衣袖,道:“问你的红颜知己,一切都是她促成的。如果凤九真出了什么事,她成玉难辞其咎。”
成玉辩道:“如何成成玉促成的,帝君您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连宋见东华言辞犀利,生怕成玉继续出言不逊,便道:“成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明知凤九是他东华的软肋,你还在这刺激他做什么?”
成玉哈哈笑了一声,然后道:“成玉如何刺激得了他?帝君真的紧张凤九吗?帝君还会有感觉吗?说到铁石心肠谁能比得过东华帝君。”
东华不理会成玉的挑衅,直接道:“你不要再同本君浪费时间,现下凤九可能已被林亥的人所擒,你要是真的为她好,就速速告诉本君你当日究竟同她说了什么,她现下又在何处。”
成玉立刻紧张起来:“凤九被擒?此事当真?”
东华肯定道:“承吞的探子刚刚前来回报,只因探子不识凤九,所以说不出她的身份,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他。”
成玉懊恼的右手握拳,捶了一下左手方道:“难怪成玉近日总觉得有些不妥,何以凤九多日不同我联络报讯?这可怎么办?”
东华定定望着成玉:“如此说来,凤九当真去连荒抓林亥了?”
成玉根本不敢回看东华,只是喏喏的点点头:“不错,是成玉告诉凤九的。”
连宋也气得拿手指了指成玉:“你……让本君说你什么好?青丘小殿下的那点儿微末本领你还不清楚,怎么能让他下界冒险?她如何抓林亥,反被林亥抓了倒有可能!”
成玉脸上浮现愧色:“成玉也是想帮小殿下……”
东华不再同成玉废话,问道:“你最后与凤九联络时,她身在何处?你跟她究竟说了什么?”
成玉答道:“成玉告诉小殿下,林亥可能在连荒境内七日花开的地方。小殿下已找了五处,当时只剩下雨非沙漠和雨绝沙漠还未去。”
“七日花?”东华喃喃道,“刚才蚌王的手下说人是在雨非沙漠失去消息的,雨非沙漠中,七日花只开在四蘑山附近,看来那群人多半是要去四蘑山。”
成玉也觉得帝君分析得有理,道:“那凤九说不定也在四蘑山……”
东华看了一眼成玉,转身大步离去。
连宋喊道:“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