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吕宏声欲施展“奔雷鼓”,各宗宗主纷纷指示众位坐下弟子,施展“寂”心法,闭目调息,心定而声消。
只听那鼓声如钱塘江潮,浩大奔腾,又如天际奔雷,翻滚不息,鼓声之中,仿佛天象陡变,难测天威汹涌逼近,引得人心襟摇动,气息混乱。
已有几位年轻弟子支撑不住,摇摇欲倒。突然只见吕宏声脸上呈现紫色,大喝一声,身形快了一倍有余,携迅雷之势,直奔姬瑶,钟磬堂堂主空远大师看到此处,白眉紧皱,合十叹道:“吕师弟,‘奔雷焚身’乃是魔道,何至于此啊!善哉善哉!”
原来吕宏声恼恨难胜姬瑶,用出了锣鼓堂之绝学“奔雷焚身”,是定要将姬瑶毙于掌底了。此招威力绝大,却在伤敌同时,将损及自身经脉,留下难愈之伤,所以空远谓之“魔道”。
眼见吕宏声用出此招,老伯牙使长叹一声,手里拿着一枝绿箫,飘然而至,便要出手阻止。
只听姬瑶长笑一声道:“奔雷焚身,何足道哉!岂不闻奔腾之翰海终会归于平静,岂不见暴风骤雨总不能长久,天地有道,钟爱得却是和谐平静,真正的天籁,无板无眼,无法可寻,无律可找,在你完全将其忽略的时候,他已经沉浸在你的一呼一吸之中……”
说罢,只见他十分随意地拨着琴弦,发出蝉声、蛙鸣、鸟叫、马嘶等声音,微风飒飒,仿佛风吹草低见牛羊,叮咚清脆,有如水落石出天地宽,熙熙攘攘,如同车马喧腾闹市中,空谷足音,就像草木震动幽谷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一种不可名状的曲调,从他的指下蔓延至每个人的耳中,似乎天地之间再没有别的声响。
良久良久,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琴声之中难以自拔,直到不知何时来到场中的老子期发出一声幽幽的感叹:“江湖实险恶,当作倦鸟归啊……”远处传来仿佛姬瑶的歌声:“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众人这才悠悠转醒,却发现早已不见了姬瑶的身影,吕宏声委顿在地,那张大鼓的鼓皮已经破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