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之后,才懂什么叫家和故乡。无缘无故,醉心于---长大之后,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这句话,觉得,写得真好。
离家几年,乔越来越觉得。也越来越想念承载自己所有小心思和最多喜怒的那个小城,回家后走走自己从小到大去学校的几条路,是一个很好很温暖的消遣。
经常走到那个十字路口就开始自己笑,笑得怅然若失,也温婉可人。
拿到松江中学的通知书知了也不再烦人后。乔和萌一起出去逛街,即使炎热燥热酷热极热,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去甜品店小小奢侈一把吃个好吃又好看的冰激凌,谈谈天,说说地,再一起去饰品店买几张海报,买几个蝴蝶结,就可以甜蜜到飞起,融化所有的热。然后在唯有余光和余热的好看的天空和微暖的风下,一起心满意足的回家。
乔清晰的记得,她们约好开学前一个星期一起去买新学期用的文具。高三一支黑笔用到天昏地暗前,新学期买五颜六色的笔和本子,几乎是每个女生都有的习惯。
后来想想,喜欢童话,喜欢王子和公主,才会喜欢五颜六色吧。没有格调论,没有搭配心经。只要颜色多,图案够可爱,就是奖励自己一往无前最大的鸡血。
乔回到家走到卧室还没来得及打开买的东西自己再欣赏一番,妈妈就嚷着:“乔儿啊,先别换鞋,帮妈妈下楼买点菜吧!你看看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钱在鞋柜子上面的抽屉里。”乔应声了一声就下楼了。
下楼的时候,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离一楼还有三个阶梯的时候没看清就滚下楼梯去了,让自己缓过神儿来的只有脚踝处传来的一阵热辣热辣的疼,疼的不知所以都叫喊不出来。自己缓了一会儿踉踉跄跄坐到楼梯上,心想着没拿手机该怎么联系妈妈下来扶自己上去。突然听见单元楼门关有钥匙转动碰击的声音,恍惚间竟觉得有一种重获新生之感。
进来的是三楼的张大妈,刚接兴趣班下课的小孙子回来。看见乔坐在楼梯上,额头上还淌着汗。赶忙问:“小乔啊,你这是怎么了?”乔说:“张婶儿啊,你帮我去叫叫我妈妈吧?我这刚刚一不留神儿就给摔了。”张大妈嘴里说着:“你这女孩儿怎么走路不小心啊,诺诺你在这儿陪着姐姐,奶奶去叫你刘阿姨。”一边又托着自己略显笨拙的身躯快速的往乔儿家小跑着。
不一会儿乔儿妈妈穿着拖鞋戴着围裙就下来了,张大妈随后气喘吁吁的下来,印花儿衣服上都有被汗水浸出的图案。
乔儿妈说:“呀!你这姑娘呀,叫你买个菜都能把脚崴了,脑子里都想啥了嘛了你?崴哪儿了,脚能动不?哪儿疼就说啊。”
乔儿看着一边唠叨一边着急的脑门儿渗出细水珠的妈妈又感动又想笑。隔着一会儿又被脚踝处传来的剧痛疼得龇牙咧嘴,根本顾不得看妈妈的面部表情。
回到家妈妈拿来冰给乔敷上,然后给乔爸打电话让赶紧回来带乔去医院。
半小时后乔爸回来赶快把乔背下楼去了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说放心没事,有点小骨折,完全恢复需要两个月左右,不能剧烈运,一个月以后看情况,大概是可以正常走路了。随后,打了石膏,乔又在爸爸背上回家了。
后来,伴着岁月,爸爸也越来越老。那是乔最后一次趴在爸爸背上。如果不是那次,乔应该不会记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因为觉得自己长大了,就再也没有在爸爸那么宽厚和安全的背上趴着。
长大和成熟不是对等,是一个最终将会水到渠成的过程和结果。一切会以时间为轴,只能前行的轴。过程中,时间是吞噬一切的黑洞,不论是喜悦的星光还是悲伤的黯淡。
回到家都快十点了,妈妈给乔熬了点粥。乔为了让妈妈放心心里极其不情愿的吃下了一碗粥。因为真的很痛,乔努力的想要睡着,睡着以后,痛也痛在梦里。她想着明天给萌打电话,一是晚了,二是累了。
早上乔早早醒了,不是睡眼惺忪而是十分清醒的醒来了。没想到刚醒了就听见厨房叮叮当当妈妈在忙活了。果不其然,没几分钟妈妈就端着饭来自己房间了。
吃了饭,给萌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昨天的经历,被笑话是智障和猪脑子,自己却没有被嘲笑的感觉,反而心里有一股被宠溺的暖流。
大概两个小时,萌大包小包来了。两个人谈天说地,乔突然感觉其实病了也不是全是坏事,不用做家务,还可以吃到自己最喜欢吃的。
就这么百无聊赖的过了三天,乔实在无聊,让妈妈帮忙借了高一课程的书,也买了一套可以用来画画的东西。乔一直觉得,时间在自己这里还没有珍贵到抓紧每分每秒,可是浪费生命在无意义的事情上也确实不是明智的选择。她没有远大理想,可不愿做咸鱼,只是万千人海,一个会放纵也努力的普通人。
期间萌来了三次,最后快开学时带了一套和她一模一样的文具,她欣然接受了。
报道时和萌一起去的。带着提前在医院开的证明免了为期两周的军训,羡煞其他阳光下被教官和太阳折磨的同学们。
军训见习的她,几天后,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偶尔念念不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