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天
我的一天,还没来得及认真过,就又到了睡觉时间。人闲了,二十四小时好像少了许多,丢哪了?床上找,手机里寻,电视中搜,书中翻,可又怎么也寻觅不到。于是,恍恍惚惚中又是半天。
因为房子靠近武警中队,早晨嘹亮的军号声响起,我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心里默念着,七点了,精神也多少为之一振,我是不是也该起床了。但一两个翻身后,瞌睡还是轻而易举地把自己的身体再次拖进了梦乡。梦里不知昼夜,等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没有任何借口继续睡觉,也实在不能睡觉了,尿催人,胜过饥饿,胜过闹钟,胜过人喊。
出了门,阳光好刺眼,加上一缕清风,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活跃了。这些日子,要么热死狗,要么冻死狗,这会的气温简直让人爽歪歪。向东望去,往来车辆风驰电掣,还是像往常一样,向西走去。
这是一条没有修通的路,路边停满了大型长途车,重型装载车辆。我独自在这条路上走走停停,看着那些车牌号,商标也觉得蛮有趣。跃进,东风,AK47。路的尽头,是砂石堆。因为常常登上去,斜坡上就踩成了一条小路。所以世上本没有路,一个人经常走,也会有路。不是为看风景,就喜欢这种旷野的感觉,撒尿都觉得酣畅淋漓。
等再折返回去,已经快中午了。
简单地洗漱一下,就该做午饭了。天天做饭,没想到做饭也是一种乐趣。男人做饭,从来都是史诗级的,从准备到决定,都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根据心情,天气,时令进行安排。做饭也是做事,也是做人,都讲究认真,精致。面与水的混合,菜与肉的搭配,就在手的拿捏之间成型。一顿饭,是几十天学习菜谱,查看冰箱,因材制宜,有啥做啥,满足了一家人的口舌之欲。虽然都经过了我的一番偷工减料,但麻辣豆腐加葱白,儿子竟然吃出了大肉的味道,说我肯定在豆腐里塞进了肉丝,借鉴了貂蝉豆腐的做法。这让我想起了金圣叹说的豆腐干与花生同嚼吃出花生味,其实一盘土豆炖五花肉就在餐桌上,就连喝茶应该也有肉味吧。
吃饱喝足了,肠胃可能劳累了,就传达给了大脑,瞌睡总是不请自来。
天气越热,睡意越浓,中午难得地安静,人们可能也是因为太热不愿意出门吧。我是白天梦多,可醒来之后,所有的梦境只留下了零星的碎片,努力回忆一番,卤猪、卤鸭、酱鸡、腊肉还能闪现出来。摸摸嘴角,湿漉漉的,再看看枕头,新的湿痕又把原来的水印覆盖了。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美味,还有梦里的美味。躺床上再翻翻唐诗,又到下午五点多了,该远方看看了。对我来说,远方就是我能走得到的地方。走几百米,我都惊叹不已。水还是水,沙还是沙,楼还是楼,树还是树,草还是草,花还是花,不管走哪,万物只是改变着形状罢了,无论名字变得怎样气魄宏伟,怎么美轮美奂,本质永远不会变。
晚饭不归我管,媳妇的揪面片吃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以为晚饭就应该吃揪面片。边吃饭,边看电视,往往是电影剧终了,饭还没吃完,免不了受媳妇的一顿奚落。
吃饱了睡,但晚饭没吃饱,所以就没有多少睡意了。躺床上就显得格外精神,晚上到底是我的一天的开始还是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