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风的颜色,我抓不住风的形状。却能听见那些低低回回打着旋儿,忽高忽低的风声,从大沙河的果林,从宜兴徐舍的校园,从高邮桥边的二层小楼,从丹徒的宾馆,从徐州的0号楼,声声缓缓,嗫嗫嚅嚅。
----题记
早上出门买早饭。买摊煎饼的大爷大妈如往常一样和气,排在一边,搓着手等着。 风,忽就起了。我张开手,握了握,想抓住风。它只是扭着身子,就打指缝中溜开来。又握了握,感受风的形状。随着手指的虚张开握,风狡猾的像深海中的八爪怪。扭着扭着。就这样,不带一丝温度的风裹挟着人们身上、口中的暖意,欢快着奔向天边云际。
快立冬了。紧紧单衣,趁着没课,发会儿傻呆。
我知道班里的谁和其他班的哪个小姑娘,走在一块儿,拥着肩
我知道班里的小伙子周三、周四会在女生宿舍楼下候着小姑娘
我知道早读课谁在苦读,谁在睡觉,谁在写字条
我知道语文课对学生是一种煎熬
我知道每天早上五点四十起床真的很难做到
我知道办公室里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人未必就是勤劳
我知道黑板上的坑坑洼洼是骚动不安的青春年少
我知道所有青春都会流浪在不知名的角落里静候
我知道所有时光都将荒芜长满杂草
我知道文艺青年写诗爱换着韵脚
我知道操场上中午有两个孩子挨在一起躺着睡觉
我知道数学老师家的孩子长得特别像爸爸
我知道熬夜的习惯非常不好
我知道学生每天穿着校服带着学生证会让人烦躁
我知道每个人都在校服上涂鸦、画着谁也不懂的无畏和故作老道
我知道梦想是会变的天气和风,抓不到就会死掉
我知道虎头蛇尾、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所有人都想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做到最好
我知道维持三分钟的热度最不好
我知道青楼窑子有小姑娘会捏脚
我知道长长的手指、白皙的掌捏起来力道最好
我知道酒醉之后的单身男人喜欢乱跑
我知道阿浩的村子最近要买机器等来年收稻
我知道阿浩的电话打过来一定会把我的话费刷到数轴原点的左下角
我知道大健周每天下班骑着车子、背着个小包
我知道周黑鸭每天切二两下酒陪大叔喝的肚子饱
我知道周小妹整天嘻嘻笑哈哈为了早日当上万家的儿媳妇开始学习小口吃饭抿着缺牙漏风的嘴扮鬼脸开怀着同你一起笑
我知道徐舍的庄稼很好,校园行道两旁有暖阳斜斜清楚脸庞映照眼角眉梢
我记得拍照时候韩二二的出奇的笑脸堆挤着阳光的味道
我记得桌子上偶有学生送来的苹果桔子糖和香蕉
我记得几零几宿舍的男生最爱洗冷水澡
我记得办公室最爱吃鸡蛋煎饼的是直系领导
我记得没事儿晒太阳也好过直接打开电脑
我记得离开了的那些人每个记忆里的浅浅的笑
我记得周末回家额娘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叨
我记得亲戚朋友同事没少帮着张罗和介绍
我记得一周只有周末早上才敢睡个懒觉
我记得打球的时候学生会吹口哨
我记得黑板上的字写得越来越好
我记得是哪个小姑娘和高年级的小伙结伴出门买煎包
我记得是哪个再楼上吵吵:小万来了,都别吵
我记得伸手跟我要漫画的孩子,脸上没有愧意都是弥漫在眼角的狡猾的笑
我记得要苦练喝酒技能每次都得把领导陪好
我记得丹阳的眼镜真真儿的是便宜不少
我记得宾馆里的电话半夜里会很吵
我记得高速节假不收费,用的时间一点不见减和少
我记得整天开怀的小姑娘沉默起来谁也没有招
我记得备课再充分也会有忙乱的瞬间几秒
我记得初一的孩子总是最爱笑,哪怕刚刚被批评,又会追着你说老师好
我记得路上被学生问好,会幸福的嘴角上翘
我记得汶川地震当中的范跑跑
我记得感动中国的人并不是真的很少
我记得粗心大意真的没有解药
我记得作文当中有学生写道小万老师人真的很好
我记得课上久了,嗓子不一定受得了
我记得藏珊瑚、胖大海还有金嗓子喉宝
我明白抽屉里藏着的吃的不是故意让你找不到
我明白累的时候衣服没脱就能睡着
我明白时间未必是治愈感情的良药
我明白认真努力总有人会看到
我明白口干舌燥并不意味着课上得好
我明白亲其师才能信其道
我明白落后的学生努力比口号重要
我明白喜欢暧昧不只是男生的权利和爱好
我明白备课听课改作业面批板书默写一个都不能少
我明白纸币仅仅是个价值符号
我明白秋末的彩霞比别处的绚烂多姿更加美好
我明白初二保洁的孩子每节课后都一溜小跑
我明白道歉的时间一定得挑好
我明白莫言其实还是莫言比较好
我明白小高考并没有传说当中那么难考
我明白不想考A的学生未必不是好学生
我明白死了都要A的学生多半拿不到
我明白从来都是高徒出名师就像从来都是众生度化了佛祖
我明白所有的雨都会停就像花又开好了
毕业那年立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