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怡去外地出差半个月,不知是离家上火还是旧病复发,一侧乳房隐痛数日,昨天出差归来才去省城医院做检查。医院里的人多的像闹市,心里不由得想:大多职业都有失业的可能,似乎只有大夫不会失业,而且越老越有优势。
挂号的时候才知道人的三六九等级是划分很明显的:医师、副主任、主任、专家,等级不同挂号费也由低到高不同,挂了一个知名主任号。开单缴费,钼靶检查360,乳腺彩超120,一位患友告诉子怡先去做钼靶检查说那里排队的人少些,乳腺彩超要排到两个小时以后,太扎心了!
转了半天才找到挂号的地方,带身份证的可以在二楼挂号,也可以微信扫描在网上挂号,没有带身份证的要去一楼挂号,若大的医院从二楼到一楼之间要辗转拐好几个弯,对于子怡这样走着走着就丢了的超级路痴来说,从走进医院那一刻开始就蒙了,举步维艰,一路打探。
子怡有些后悔一个人去医院,在医院里就像一个高度近视的人丢失了眼镜,眼前茫茫然一片。可是又必须自己去医院,两年前子怡去省二院做乳腺查检,检查结果是一侧乳房长了肿瘤。大夫说四至六个月去复查一次,子怡没当回事只是吃了些药一直没再去检查。
最近半个月的疼痛让子怡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想起前几年在一个佛店,一个算卦的老先生说她将来会得乳腺癌,子怡当时没有相信也没有在佛店花几百元钱破财免灾。最近总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肿瘤发生了癌变,将不久于人世,也总感觉即使不是乳腺癌,自己的乳房也会因为肿瘤而被切除,想到一个女人没有乳房是多么悲催的事情,又想到未婚的堂妹和表妹都是因乳腺瘤做了微创手术,内心不禁隐隐作痛,又想起因为长肿瘤乳房被切除的朋友的灰暗生活,又不寒而栗,这种阴影笼罩着子怡经常失眠或做噩梦。
子怡甚至想过这次检查如果真的是癌症,也不会去治疗,拿着治疗的钱去旅游,走走不曾遇过的风景,这一生虽然不长,但也努力过也辉煌过也挥霍过,也没有什么大的遗憾了!
一楼挂号二楼找大夫开单又找付费的窗口,一路打探找到做乳彩的地方,排队叫号等待,导诊说至少两个小时能排到,子怡打了个寒颤还是先做钼靶那项吧。又一路打探走了半天才走到一楼C座看到铁门“当心电离辐射”的温馨提示,约等了十分钟听见大夫叫“李子怡!”子怡便火速走进检查室,冰冷的仪器伫立在那里,让人望而却步。
检查室里间有男女两个医生,四十多岁的男医生走过来,态度温和的说:
“把上衣都脱掉”子怡的脸刷的红了!早知道是男医生给检查不来就好了,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医生走过来搭着子怡的肩膀靠近仪器,扶着子怡的乳房贴近仪器,边扶边说“放松!别紧张”钼靶仪器的夹板把乳房各个方位夹了一遍。医生可能是为了缓解子怡紧张的心情,和子怡聊起天来:“我看你穿一身民族风,做什么工作的啊”“传统文化”说完子怡穿上衣服红着脸走了出去。
子怡又去A座二楼做乳彩,喊号后进入内厅,发现做这项检查的都是女医生,窃喜。马上叫到自己的号了,突然发现“乳彩电诊申请单”不见了,天啊!没有那个是检查不了的,医生说“你去让医生给你补个申请单”子怡一路小跑,很着急怎么办呢?她完全记不清到哪里去找开申请单的医生,但知道钼靶检查室,她的申请单一定是遗落在那里,到了那里等了一会门才开,敲门进去大夫就把乳彩申请单递给了子怡。
又一路小跑回去,之前在内厅排队的人都检查完走了,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还在那里不断的往后排队,在一边做记录的医生没好气的说:
“你检查带个孩子来干嘛!你家属呢!?”子怡看见其他三个医生的目光都有些异样。
“我自己来的”女子低声说。说完抱着孩子目光焦虑不停的往后排队,孩子放到地上就四处跑,女子根本无法检查。轮到子怡了,子怡没有脱衣服待检,回头对女子说:“你先检查吧,我给你抱着孩子!”女子惊喜万分声音有些颤抖“太好了!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都是女人都是做妈妈的!”
似乎和那个小孩很有缘分,在子怡怀里小孩竟然没哭没闹,子怡逗引了几下,她竟咯咯地笑了,子怡也笑了,以前子怡是不喜欢小孩的,但眼前这个小孩子怡觉得到是很可爱。
女人检查完抱着孩子走了,子怡松了一口气。轮到自己检查了,大夫边问病史边检查,检查的很细致,最后说了一句“没大问题,具体情况问主任!”
子怡看看时间马上十一点了,拿着钼靶摄影影片、检验报告单,乳彩检验报告单一路小跑去找主任,主任看了半天说:
“没事,就是有点轻微的增生,吃点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