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月将尽的时候,经历了几天如寒冬般的天气之后,大太阳带着压抑了几天的火气,光光地照射着大地。
结束了六天玻璃厂的文员工作,早上再不用早起,吃完早饭已经八点多了,干完儿子安排的活,坐在沙发上翻看手机,想着再找个工作。
从过完年到现在,工作已经换了好几个。其实并不是我挑剔,除了前两个没有打算长干以外,后几个本来打算长干下去的,只是事不随人愿,也没有办法。
就拿刚辞掉的玻璃厂的工作来说吧,本来我应聘的是文员加跟单的活,等干起来才知道职位只是个噱头,实际上啥活都得干。找玻璃,抬玻璃,洗玻璃,玻璃合片。一块块两米长一米七八宽的三层玻璃两个人从一个架子上倒到另一个架子上,一天不知要搬多少次。才几天就累的已经好了多年的腰椎病又犯了,疼得直不起腰来。还有车间里的尘土,随时都能蹭一身的黑胶白胶,每天搞得像鬼一样。
这和应聘时老板娘的职位描述相差十万八千里。
实在吃不消,怕再回到天天寻医问药痛苦不堪的从前,也只有走人了。
刷到一个服装厂招保管的信息,打电话过去,是一个喜欢聊天的男子,问以前的工作经历,问在各个公司离职的原因,又接着打听原因后的故事。二十多分钟后,终于建议我过去看一看。
离家比较远,二十多分钟的电动车程。是一个规模不算小的服装厂。门房大爷也是一个喜欢聊天的,打听应聘的职位。附到他的耳朵上说了两遍,听见了,问是不是大学毕业。原来正在这个职位上的是一个女大学生。听大爷介绍,女大学生不止管仓库,还要记考勤,算工资,不少的活。
大爷指着那个二层小楼一楼的一扇铝合金门说,从这个门里进去,上二楼,往右走到头左手边的一个门,写着“总经理室”的那个,就是和我联系的老总。
总经理室开着门,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正在抽烟。待我坐下,开始介绍这个厂的主营业务。
总经理一看就是经常给员工开会的,讲话冗长重复,听的我有点不耐烦,又不好表露出来。最后,总算是讲到他要招聘这个职位的原因:他要把大学生调出来做网络平台售货。
话锋一转,总经理强调应聘这个职位,就要打长谱,最少也得干上两三年。因为换一次人很麻烦,要适应很长时间。
接着打听我的家庭情况,评估着我有没有半路跑路的可能性。这个时候我已经对这个职位失去兴趣,因为我真的不能保证干上两三年。如果孩子考试顺利,能不能干满两个月还是未知数。
不好意思直接走人,打听了一下薪资待遇和工作时间。两千五一个月底薪加绩效,每个月拿到手也就三千块,工作时间是每天十个点,另外每干满一年还有五十块的工龄补贴。
后悔刚才在电话中没有了解这一块,谢拒了总经理要带我去仓库看看的好意,又一次失望而归。
决定不再找工作了,先把驾照拿出来,那样就能全心全意地做计划了。
什么事一旦做了决定,心就踏实了。教练在群里说没约考的先不去练车,那就先休息几天,正好也调整一下从过完年以来的焦虑心态,给自己放个五一小长假。什么也不干的日子里,还能有点自信心,小心翼翼养起来,七号之后好去练车。
傍晚,焦灼的太阳温和了很多,想起前段时间和儿子去拔野菜时到过的那个小河坝,那里的白蒿应该长大了吧。
骑着车到了那里,上次那些小不点都长大了很多,一棵棵在微风中摇着小手,招人喜爱。
挖了一塑料袋,直起身,斑驳的光影落在河坝边的小树林里,抬头西望,夕阳只剩下半边脸,黄黄的,温柔地望着大地上的一草一木,欣然而满足。
这是一天中最美最铭心的景色。夕阳下的村庄,树木,一片片已经抽穗的绿油油的麦田,这个时候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在慢慢升起的薄薄雾气中,像一幅油画,安详而美好。
这时一个小伙子骑摩托车从路上经过,音响里放着贺一航的《把养我的人养老》。“踏过半生 回眸是风吹雨打
往后的余生 期盼平凡就好啦
把养我的人养老 把我养的人养大
这辈子也算活的像模样啦
看这人间 阑珊下藏着伤疤
跌宕起伏 谁不是为爱而挣扎”
怪不得这歌会这么火,唱出了普通人的心酸而无奈的一生。
但生活还是美好的,就如这夕阳下的美景,让人留恋,憧憬和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