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开

和煦春风里裹挟的温热阳光,亲吻着油菜花芽,迫不及待舒展开的花朵,已经用柔嫩的鹅黄色花瓣,呼唤着蜂蝶这群老朋友,这一抹抹晃眼的黄,如颜料般泼洒在笔直的绿色茎秆上,向着远方蔓延。

油菜花香依我来看,是没有的。

从记事起,老家平坦的土地上,每到四月份便会铺上零散的油菜花田,和云南还不一样,犹记得踏入曲靖的第一春,早早开放的油菜花,着实给无知的我上了一课。儿时,我很喜欢钻入油菜花田,拿着网兜,追着白色蝴蝶,一头扎进去,在油菜中来回穿梭,累了就蹲下休息,抬头望望被黄色花瓣遮盖的蓝天,有种说不出的平和感。

油菜花田最美的样子,是在晴天下,通透的蓝中。这份美景存在于从前,承接于现在,当油菜花的身份不再是单纯的作物,浪漫便是质朴的升华,渐渐地,细雨中的它也可以变得很美,晶莹无暇的水珠被叶片轻轻托起,这份温柔得到的回馈,便是不再狂躁的风,能够轻拂花瓣,带起丝丝水雾,为鹅黄更添一层朦胧,浪漫不正该如此?

叮咚!

水珠滑落,坠于地面,激起土地的味道,泥土中升腾而起的气息,还夹杂着辛劳吗?我没法凑上前去细闻,浅浅的沟壑阻挡着游人的脚步,柔嫩的它们理应被如此对待。其实不需要撑伞,春雨对待我们,也会如对待油菜花般,它是不曾变的,变的只是我们。静静走在雨中,低头注视着脚下,前进的每一步都必然会在身后留下脚印,在这些脚印中,会留有圆滚滚的油菜籽吗?一如曾经走在田地间,跟随在母亲身旁,那深浅不一,连成一串的脚印。

油菜花的花期不长,个把月左右。时间到了,卷起这幅春天的画作,留下的将是被黄色浸染后的绿,细长的果荚顶端,还留有尖尖的角,那是花瓣曾经待过的位置,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份花朵残存的象征终会被磨平,似有“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之感。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人生虽漫漫,但这花开花谢,只一次,便是一生。愿被油菜花开牵动的情,牵连的心,跨越山河,超越时间,以那如是的油菜花香,飘进故乡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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