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启我的教育之路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后来又神差鬼使地报考了师范,又回到老家农村教书,这一干已经二十来年了。
农村的生活枯燥而简单,每天备课、上课、批改作业,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偶发事件,应付些备查资料,工作琐碎而忙碌,很容易让人感到乏味,产生厌倦之感。或许是涉世未深,单纯又性癖好静,就以书法和书籍打发课余时光。就这样过着庸常的日子。我和许多人一样,都是平凡者一个,但又有谁甘于平庸?“种子入土,墒情、气候已自择不得,而这偏偏造就了‘苦其心志者’,根扎沙漠,有仙人掌独掌风流;叶绿寒带,有松针力头冰雪。”平凡中可以孕育不平凡,只要你不甘平凡。我可以平凡,但不能平庸,我开始了苦苦地追寻……
我全身心投入于教育教学研究之中,一门心思想搞好“应试教育”,不搞应试,能干什么?这也是当时人们一种普遍的心态。学生是“眼睛一睁,忙到熄灯”,我也是除了上课,就是备课,查找资料,自刻油印卷子,可谓忙得焦头烂额,讲得喉咙冒烟,有时甚至嘶哑得发不出声来。我还清楚地记得,1992年,我母亲病重,我忙于工作,照顾她少之又少,至今每每忆起不胜悲!我结婚那年,教毕业班,放寒假了,还统一补课,教到农历十二月廿五才放假,没有请过一天假,距结婚仅有两天……我这样说,不是自诩我如何敬业。其实,我身边凡教毕业班的每一位教师都是一样,都是“工作狂”。那时教学,简直是是拼精力、拼体力,根本谈不上以人为本,那是以分数为本,以竞赛能获奖、学生能得高分进重点校为本。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1997年实行就近入学、取消考重点校为止。
现在回想起那段日子,仿佛是一场噩梦。我觉得学生是考试的机器,教师是教“应试”的工具。那时,开展教研活动,研究的是预测考试动向,关注解题技巧,看的书也大多是习题集,注重新题型、多种解法。这些东西对应试十分有用,也深得教师普遍的青睐。我当然也不能免俗,你要是不研究这些,就没有资格带毕业班。只不过,教学之余,我仍然忙里偷“闲”,没有丢掉自己的兴趣爱好——读书和练笔。
那时候,全凭兴趣爱好读书,诵读唐诗宋词,雪莱、泰戈尔的诗歌,看散文随笔,梁实秋、周作人……尤金的小品文,罗兰小语等等,而教育类书籍几乎没有涉猎,至多看些教育杂志,那时的教育杂志也不像现在的可读性强,富有人情味,枯燥乏味,根本吊不起阅读胃口,重视的也是与考试相关的习题解题技巧……书看多了,有感而发,就有了动笔的欲望,因而一些随笔、生活感悟散见一些报刊。其中一些文章在省市征文中获奖,1994年我还被《青年知识报》评为优秀通讯员。但这些都只是我生活中的调味品,使我的生活充实而快乐而已,对我的生活并无多大的影响,就像一些人玩麻将、斗地主一样,娱乐的方式不同罢了,算是自得其乐吧!
如今回想起这段时期的生活,我才发觉我原来一直徘徊在教育的边缘,至多算是在教书。而真正把我引入教育正道,就要归功1999年1月24日到平海中心小学评选教案,意外碰到了改版后耳目一新的《福建教育之窗》以及之后结识该刊主编张文质先生了。当时,《福建教育之窗》有个《校园100》栏目,文末附“编著附记”,写着“每位教师置身教育,在真正‘成为教师’的路途上,一定也有自己无数的‘校园100’,无数的‘容易’与‘不容易’,用你动人的笔记录下来吧,我们的‘校园100’等待您的编写。”于是,我模仿“校园100”的写法寄去3节,没料到第5期刊发了,还收到责任编辑张文质先生的亲笔信,这让我颇感意外,我只不过写了数百字的稿子,还劳心编辑特地写信鼓励,编辑之用心可见一斑。有编辑的鼓励与支持,唤醒了我的教育意识,促进我进行教育反思,让我更留心生活、关注教育,让我对教育有更多的思考。我从而才有机缘结识余文森教授,并得到他切实的关心和帮助,还有王永、肖川、黄克剑等教育专家学者,从他们身上我感受到了博大的胸怀、丰富的学识、人性的光辉,一种思慕向往之情由然而生。可以说是张文质先生点燃了我的教育激情,激发了我的教育追求,赋予了我教育梦想,开始了我对教育的全心追求和教育探索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