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已然的歌唱生涯中
几乎没有一首歌是唱完整的
尤其是那首《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唱到一半
就哽咽得只剩琴声
没人抗议
因为在琴声里能听到他内心的呜咽”
作为中国第一代摇滚人,赵老大的资料少之又少,除了几段几分钟的视频和以下他自己的几段话,我所接触的也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几首歌了,每首歌都有唱错歌词或者少个几句,但我还是被这样从一个“酒鬼”口中唱出的含糊不清的歌所震撼。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是赵老大的代表作,一把吉他,一把烟酒浸透的嗓音,一个沧桑的老头。我没有从其中听到怎么得背后故事,也没有联系到什么关于自己的事,默默的感动,仅此而已。
我手机里以前一直有赵老大的《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和《再回首》两首歌,每次给别人放歌的时候我都会刻意跳过这两首,因为这两首歌和别人一起听只会得到“我靠,这逼喝多了吧”的评价。我倒是个不在乎别人评价的人,但是觉得这两首歌是在乎的。
赵已然:
“我一直心怀希望,虽然我被毁灭了无数次,可我一直心怀希望……我有一个妹妹,我们家最小的妹妹,她很看不起我,她说:‘我上六年级的时候你就在唱这些歌,现在我都生孩子了,都三十多岁了,你还在唱这些歌,你丢不丢人?’是啊!我为什么没有自己的歌呢?因为我停留在了那个年代,我停在了那个轰轰烈烈、充满希望的八十年代,我不愿意向前走,因为向前走会丢掉很多东西,而那些东西是我喜欢的,是我骨子里喜欢的。我已经唱不动了,而我不知道我如果不把自己灌醉不流眼泪还能不能唱歌……我操音乐家,我操艺术家,我操摇滚乐,你们来这里不是看我演出的,我希望你们能把自己灌醉……”
台下,即使对他的人生没有任何了解的人,也在默默流泪。
赵已然:
我本该是一名化学教师,阴差阳错,不幸做了鼓手。十多年来,不求上进,碌碌无为,混迹于狭小的地下音乐王国,沉迷于越来越糊涂越来越荒唐的卡通境地,信以为真地在有限的几位朋友面前义正辞严、斩钉截铁地鼓吹着“垮到极处”的寄生虫哲学。从没有过工作,后以借钱为生。
后来,我慢慢变成了一个人。只有一双拖鞋、一只牙刷,住在了农村,且越搬越远。
再后来,我笑得有些难看了,因为我越来越没钱。以至于常常被迫求告家人,艰难度日。
有一天,我终于发现,磕不动了,再也垮不下去了。我头天让酒喝醉,吐了;第二天一早,酒还没醒,咣叽,又让茶给喝吐了。
那一天,我发现,我的脸特别难看,太难看了。我终于知道,我太不漂亮了。
我一生热爱漂亮女人,痴情于不敢面对、不敢亵渎的漂亮女人,然而我自己却从没漂亮过,从没漂亮过一次。
我也知道了,在我所追求的自由中,我没有自由过一次。
于是,我终于倒下了。
于是,在深夜里,在不要钱的灿烂阳光下,在只有神或鬼才能看得见的微笑或悲痛中,我想起了那些曾经会唱的歌。
于是今天,被逼无奈,我端正了思想,换了身份,不做鼓手,稍不情愿地自觉有些滑稽般地坐在了这里,怀着年轻时代的美好梦想,准备唱歌。
——《活在1988•赵已然自白》
微博上有人说:
“他60后,却考上了大学,学习很好;他说,一切装逼犯在我面前都是死逼;他崇拜尼采,对显示选择了自由而非妥协;他自大学会弹吉他,后学鼓入乐队,再后拿起吉他;他唱别人的歌,却充满了自己的故事;他心无城府,纯净无暇,会让人恍惚间觉得世上无此人;他将自己用最卑微的方式献给了理想。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