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美好的事是
我已经长大,你还未老;
我有能力报答,你仍然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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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是最能凸显人情冷暖的地方。它既是新生命的开始,又是一生的结束。它把现实的伪装撕破,让人被迫接受赤裸裸的现实。
去年在医院照顾老妈,临床是一位快70岁的老太太,清瘦高挑,虽然比同龄人看起来精神好,但也架不住高龄外加疾病的摧残。只是从住院到出院,我除了手术前见过她女儿匆匆离开的背影,其余时候都是她一个人,拿着一堆单子四处检查,穿戴好衣服出去买一日三餐,手术回来忍着麻醉移到床上,总是睡5分钟醒一次,担心点滴打完出现回血……
手术之前,医生告诉她必须要有家属签字,老太太说了很多,大意就是她家里人都忙没时间,她自己可以对自己负责。但医生不同意,无奈下,老太太打电话叫来了她的女儿。我出去买饭回来,正看到她女儿匆匆离开,走进病房时,老太太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
老妈说这老太太也是厉害,她女儿要留下愣是让她赶走了……
三四个小时后,医生将老太太推回病房,麻醉还没有完全消除,麻醉师问我们她的家人呢?我们还没说话,老太太就挣扎着摆摆手,示意他们“我自己可以”。虽然我不能感受那种艰难,但看着老太太意识还没清醒,借助护士一臂之力,完全靠着本能从手术推床慢慢移到病床上时,眼眶突然很酸。
在老太太睡着时,老妈让我也照看着老太太的吊瓶,每次还没到我提醒,老太太就惊醒一般抬眼望一望。
“阿姨,你睡会儿吧,没事,我丫头看着呢!”我老妈对她说。
她笑着点点头,兴许是真累了,一会儿就传来了鼾声。
后来老妈和她聊天时,老太太说,孩子们都忙,辛辛苦苦埋头苦干一个月就那点钱,再请假太不划算,他们还有自己的孩子要养,多亏我还有医疗退休金,要不然可苦了他们……
老太太在所有的聊天中,从未抱怨过儿女。我们也无法站在上帝角度去指责他们多么不孝,人各有难处,我们能够看到的不过冰山一角。
有人说,这还是好的,起码老太太自己有点钱。因承担不了高额的医疗费,将年迈父母扔在医院一走了之的大有人在;因为没钱,很多有希望治疗的疾病,仍以很快的速度吞噬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因为没钱,顾忌返乡的次数,直到接到老人已逝的消息,选择赶最快的一班火车……
-2-
年前终于得空,带着爸妈去逛街。老爸看上一件皮夹克,在我准备去付钱的时候被老妈拽住了,她指着标签“1000多呢!太贵了太贵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出店外了。
我跟在他们身后,他们边走边说:“商场衣服太贵了,我们还是到外面看看吧……”
我转过头,强忍着走出商场。我羞愧于自己甚至没有那个底气返回去,指着他们看中的衣服鞋子说一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给我包起来……”
我想起每次给他们买衣服,都要把价格说原价的五分之一,他们才能勉强接受。买回稍微贵重一点的,他们高兴之余仍会皱着眉头。其实我明白,这些都是自己的窘迫给他们带来的“负罪感”。
我能想到有钱的很多好处,比如去学习自己感兴趣的冷门领域,喜欢画画就去学,喜欢摄影就去爬山越岭,喜欢哲学就会埋头在书屋与大师对话,而不用担心会被饿死;养一只或者好多只宠物,有时间陪它们玩耍,给它们吃最营养的食物,生病时给它们最好的保障,给它们充分享受自由的空间;可以不做任何为了省钱而浪费时间的事情。
今年老妈因急性阑尾炎住院,我和老弟轮流守在医院,老妈对老爸有些意见,因为手术那天,老爸出去工作了。
老爸觉得委屈,他认为两个孩子都在,他不用也守在这,早就联系好的客户,四百多不能白白扔掉啊!话糙理不糙,开玩笑时他总说:现在你俩能顾上自己就谢天谢地,我和你妈趁还有力气多赚点养老吧,给你们减轻点负担!
我和弟弟在医院围着我妈时,旁边的阿姨总羡慕我妈,说一儿一女,还这么孝顺多好!我想起老爸曾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孝顺没用,有钱才行。
我理解。当生命中重要的人,需要很多很多金钱才能留下来的时候,而你掏空口袋拿不出一分钱时,那种无助,不是说一句“我爱你”就能万事大吉的。
多赚点钱吧,让爸妈买东西时,可以像为你买一样毫不犹豫;失恋时,不是蹲在大马路上买醉,而是去周游世界,喝红酒,泡温泉,买买买。
前段时间柳岩陪父亲住院的消息刷爆朋友圈,她曾在节目中说过:
我爸上个月身体状况不太好,然后是在医院度过70岁生日,但是我很高兴自豪的是,我有足够的经济能力,给他最好的医疗条件。
面对疾病,最大的无奈是:除了眼泪,一无所有。人最大的骄傲也不过如此: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记得微博上有一句话:这世上大多难题有钱就可以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还不够有钱。
今天是2018年的第6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