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广阔的人生中。
一切都是完美、完整和完全的。
我认识到我的身体是我的好朋友。
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都充满神圣的智慧。
我倾听身体的声音,
我知道它的忠告都是正确的。
我永远是安全的,
神圣的力量在保护着我,指导着我。
我选择做健康和自由的人。
我的世界里一切都好。
---露易丝•海
前段时间有这样一个新闻:
浙江某六年级学生,一到上学时间见到班主任就想呕吐,父母带去各种检查都没能找到原因,直到最后通过催眠,才得知真实原因。
原来这个男孩曾目睹班主任体罚学生,他感到很反感,但又不敢表达,最终只有通过身体表达出来。
这就像我们常说的:身体是最诚实的。
身体总是能先于语言,表达出我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例如孩子不想去幼儿园,
就总是会频繁拉肚子;
当我们特别不想去参加某个活动,
就真的会出现头疼脑热等等。
一切都是一切的隐喻,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关于身体冷暖的隐喻。
先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2007年我刚开始做咨询的时候,有一天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士。
虽然是夏天,可她穿着毛衣,还觉得冷,于是我们把咨询室的空调温度调高了,甚至停掉了。
和她谈着谈着,我觉得越来越冷,特别是手和前臂。
当时我虽然还没有形成用身体聆听的意识,但我的直觉觉得这份身体感觉不是我的,应该是我感应到她的。
或者说,这是她投射过来而被我认同的。于是我把我的这份感觉反馈给她,她说也有同样的感觉。
接下来,我就使用了精神分析最常使用的技术—— 自由联想,我问这位来访者,当感受这份冷的时候,她会第一时间想到什么。
这个问题揭开了她最深的一份伤痛。
她想起自己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她被父亲送走给别人养,这是父亲第二次把她送人。
以她所知,父亲并不重男轻女,这么做的原因,很可能是一种无意识的轮回。
父亲小时候两次被爷爷送给别人养,结果父亲也把自己的孩子两次送给别人,第一次是送给亲戚,这一次是送给了父亲的战友。
这位来访者回忆,父亲战友的家是广东北部山区,冬天很冷,当时正好赶上了下雪。
她的记忆是冷极了,干脆总是坐在屋子里的炭火边烤火,可怎么烤还是冷,最后生了一场大病,父亲的战友被吓着了,又把她送了回去。
在咨询室里回忆这段痛苦的记忆时,她越来越冷,瑟瑟发抖,简直像是重新回到了当年的情景一样。
即便是夏天,即便穿着毛衣,即便是在广州,可她还是冷得厉害。
我想,这应该不只是身体的冷,这主要是心冷,是父亲两次把自己送人导致的严重被抛弃感。
于是我让她好好去感受这份冷,并请她讲述当时的细节。
在讲述过程中,她先是越来越冷,接着被抛弃带来的痛苦情绪体验开始爆发,她痛哭失声。
不过,和她安静的外表一样,她的哭声也有些压抑。
自从她开始痛哭后,那份冷逐渐缓解,连我也觉得越来越热,最后她甚至脱掉了毛衣。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在夏天穿着毛衣来到咨询室。
当时的我作为一名新手咨询师,只觉得这是一件很特别的事。
后来,我作为广州日报的编辑,又看到了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那是2008年1月,很多媒体报道湖南娄底有一位62岁的退休教师,也是异常怕冷,冬天最多的时候要穿38件上衣和11条裤子,还要生两个炉子。
夏天的时候,他也会穿7件衣服和3条裤子。可这样还是冷,他简直是最怕冷的人了。
然而,当地医院免费给他做了各种检查,没发现相应的生理问题,所以倾向于认为是心理问题。
看到这个新闻时,我想起了我的这位来访者,我再次明确认为他们这种身体上的冷,应该根源都是心冷。
我的来访者是两次被父亲抛弃,而这位退休教师,他的回忆是,自从1992年妻子遭遇车祸去世后,他的体质开始变差,常常感冒,同时也越来越怕冷。
这两个故事也许你会觉得有些极端,但实际上我觉得很多人都有这样的体验:
当你长时间地感觉不到人际关系中的温暖时,你发现外部世界好像变冷了,而你的身体好像也变冷了。
这样的故事,心理学有一个术语可以来解释,这个术语叫“躯体化”。
所谓躯体化,就是你的某种情绪,不能在情绪层面去表达,就通过身体来表达。
我们在思维这一章讲过,心灵过程有思维过程、身体过程和情绪过程。
情绪过程最好在情绪层面去表达,当这个过程的表达受阻时,就可能转而通过身体来表达。
这个时候,身体的表达就非常有象征性,像是一种隐喻。
我再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有一个深圳的男孩,高考发挥失常,不能如愿考上北大、清华。
最后,被父母送到了东北读书。
他想读广州的大学,但父母不同意,他们的理由是你从来没离开过家,从来没吃过苦,你去东北的冰天雪地锻炼一下吧。
结果,他在东北那所大学严重不适应。
短短的一学期,他瘦了几十斤,经常肚子疼,会疼得流下汗来,还莫名其妙摔断了腿。
妈妈心疼他,去东北带他到当地最好的医院检查,却检查不出肚子疼的缘由来。
在我个人看来,瘦几十斤、肚子疼,都是他心灵深处的反映。
首先,他感到孤独。
他的所有好友几乎都在南方读书,仅有的几个在北方的,也全集中在北京,这让他在东北的那所大学感到异常孤独。
其次,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
他认为,自己应该去北大、清华的,东北那所大学尽管也不错,但他认为配不上自己,所以他根本不愿意去适应这所学校的生活。
再次,他觉得自己被抛弃。
高考报志愿时,他的父母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强行给他填报了这所大学,而且明确地对他说,以前我们对你太溺爱,你该去过一下独立的、有挑战的生活。
这让他觉得自己既被父母否定了,也被抛弃了。
这三个原因加在一起,令他在那所大学度日如年。他不能接受那所大学的一切,从老师到同学,从宿舍卫生到食堂水平。
于是,他一到那所学校,便对父母说,我在这里待不下去,我想转学,想回到南方去,不行复读也可以。
但是,他的父母丝毫没有理会他的呼声,反而嘲笑他说:
这么一点苦都受不了,怎么这么没出息!
从此以后,他不再对父母讲他想回去的想法。甚至,他可能都不再对自己这样讲。
他想强行在这所学校待下去,做一个在父母眼中有出息的孩子。
然而,这只是他意识上的努力,他的潜意识仍然执著于回去的念头,仍然拒绝融入这所学校。
于是,在潜意识的指挥下,他讨厌那所学校的饮食,吃得很少,很快瘦了下去。
甚至可以说是在潜意识的指挥下,莫名其妙弄断了腿,肚子也疼得厉害。
也可以说他心中积攒了太多的死能量,这些死能量无法转化为生能量。
而父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于是这些死能量转过来攻击他自己,最终导致了这一系列的身体问题。
他不再和父母说回去的念头,但他会和父母说这些明显的事实:他瘦了,他骨折了,他肚子疼。
通过这些事实,他在表达一个信息:我都这么惨了,你们还不让我回去,你们还爱不爱我,你们还是称职的父母吗?
本来,他想和父母沟通,用语言来表达这个信息,但父母不允许,无奈之下他改用身体来传递这个信息。
当他的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后,他的父母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也在我这位咨询师的分析和劝说之下,最终选择退学,将孩子接回了广州。
身与心的呼应,这一点在现代医学上得到了充分重视,现在很多疾病被称为“身心疾病”,就是认为心理因素在其中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当发现身体问题是躯体化时,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的一位来访者的做法值得推荐。
当她深切地发现,自己常玩躯体化游戏而伤害自己身体时,发自肺腑地做了一次许愿:
首先对她固有的身体问题说:
谢谢你一直以来帮助我,替我承担情绪上的痛苦,当我过去力量不够时,这样做是明智的。
但现在我有力量了,我发誓,不管情绪上的挑战有多大,我都会努力去内部觉知,并在外部关系中表达,我再也不想让身体受这份苦了。
这份许愿,虽然不可能让她彻底改变,但的确在相当程度上帮到了她。
也许你也可以学习她的这个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