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粽叶飘香的季节,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儿时外婆和母亲包粽子的场景。
宽宽大大的檞叶要提前2天在门前溪水里漂洗,一手一片,正面相对揉搓,使叶片变得光滑,这样包起粽子来不粘米。揉搓过槲叶整齐的扎成一把把放在竹篮子里,上面压着从河水里捞起的石头片,连竹篮子一起放在溪水中泡上2天。这个过程我是全程参与的,穿着塑料凉鞋直接跳进溪水中,清凉的溪水混合着粽叶的香气,应该是玩水带来的乐趣更多。
妈妈把从街上买来的糯米泡上,泡多久我就没有印象了,好像里面还掺杂着饭米或是小米。包粽子的时候我就蹲在旁边看着,宽大的槲叶要用2张相对平铺在左手掌上,叶柄处要叠起来,用右手捞起泡好的米平铺在胡叶上,大概有20公分长5公分宽。左右手配合,把这一片粽子包好暂放在左手里夹着,再接着包另外一个,然后将2个合起来用胡草捆好。(胡草也是在山上割的,清清长长的也叫龙须草)一个完整的粽子就包好了。外婆的手特别快,感觉三下两下粽子就包好了,而且模样特别工整。家乡的粽子的形状不同于市面上的菱角粽,是扁平的长方形,里面经常放着红枣,花生作为点缀。遗憾的是我从未包过粽子,应该是小手太小根本把控不了这么大的工程吧。
包好的粽子放在大锅里煮,等煮的差不多了再在锅里放咸鸭蛋、大蒜一起煮。我和弟弟搬着小藤椅围着烟雾缭绕的灶台站着,厨房里弥漫着奇妙香味。
煮好的粽子凉一凉,等不烫手了,剥掉槲叶,再洒上红糖,我们迫不及待地用筷子抄起往嘴里送,软软润润的糯米在舌尖滑过,槲叶的气味混合着红糖的甜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端午节一大早妈妈带着我们姐弟去门前河里洗脸洗脚。还用雄黄酒在我们脑门上点一个黄黄的点儿。手上脚上系上五色线,身上挂上提前做好的香布袋。
老家的房前屋后都是长得郁郁葱葱的艾草,端午节前用镰刀分分钟都能割回一大捆来。阴干了收好。夏天黄昏时点一把就可以驱蚊,艾叶揉好每家梁上都收拾一大包,产妇薰蒸用;谁身上痒了熬上一锅消消毒;受寒了用艾叶泡泡脚……艾叶,就是农家常备的良药。
我已经有20多年没在家里过端午节了。外婆已经离开我们十几年了,但她坐在小凳子,佝偻着腰包粽子的场景就像刻我的脑海里一样,她脑门上花白的头发随着身体的起伏随风飘动着,时间越久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