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甲虫,动弹不得,除了恐慌最关心的是什么?
《变形记》是卡夫卡最著名的短篇小说,书中讲了一个寓言式的故事:一名推销员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甲虫,他极力想去同亲人联络感情,但都以失败告终,最终被世界遗弃,孤独死去。
故事的主人公格里格尔是一名银行推销员,家里有父母和妹妹,他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幸好他工作努力,工资除去还父母的债务,还可以使家人过上舒适的生活。
他的生活就像一根绷紧的弦,每天忙忙碌碌,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次出差躺在简陋窄狭的旅馆中,拥着潮湿的被褥,想象家人们此刻正聊得火热是他唯一的慰藉。
他本打算等过几年还完父母欠公司的债务,送妹妹音乐学院后能过段属于自己的生活。但是这一切随着他的变形彻底成了梦想。
一个平常的早晨,他本该去赶火车出差,却难以起床,他成了一只恶心的甲虫,翻身都困难。即便如此,格里格尔依然没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他着急惦记着的是尽快起床去赶火车,否则他可能会被炒鱿鱼,老板肯定会骂他懒惰,会派人来他家找他偷懒的证据好克扣他的工资。
果不其然,老板派人来了,他费力翻身爬下床,终于打开了房门想解释几句,却发现说不出话了,他丑恶的形象吓跑了公司的人,父亲对变成虫子的他充满厌恶,用竹竿把他赶回了房间。
得知曾经能干的儿子变成甲虫后,父亲厌恶、母亲害怕,只有妹妹每天会拿点东西给他吃,帮他搬家具好让他活动自如一点。
经济来源中断,家里人不得不出去挣钱,妹妹也找了份工作,无暇用心照顾格里格尔。
“妹妹会在早上和中午临去上班时,信手取来某种食物,急急忙忙踢进格里格尔的卧室里。至于格里格尔真正想吃什么,她已经懒得再去考虑了。等到晚间,她就会拿着扫帚,将格里格尔吃剩下的食物扫出来。至于格里格尔是否吃得很少,甚至根本没吃,就不是她想管的事情了。”
为了节省开支,父亲租了一间房出去,家里来了三个租客。有一天晚上,妹妹在客厅为客人拉奏小提琴,租客兴趣索然,格里格尔为了给妹妹捧场从房间爬了出来,结果可想而知,租客们吓跑了,父亲不断地用东西打砸他逼他回房间,格里格尔受了很重的伤。
之后妹妹也不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一天晚上,格里格尔趴在房门口,听着客厅父母妹妹正在说话。
“我们每天的工作负担已经够沉重的了,回到家里还要继续遭受痛苦,谁能受得了呢,反正我是受不了。
一定要将它撵出门去!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法子了,爸爸。我们痛苦的根源在于我们始终相信他就是格里格尔,但是眼下你必须要放弃这种想法。他根本不可能是格里格尔。
假若他是的话,他便会主动离家出走了,因为格里格尔很清楚,这只怪虫子根本不能跟我们人类相安无事地一起生活下去。他走了以后,我们的生活便可以重新步入正常的轨道,尽管哥哥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但是我们会一直怀念他,并对他满怀崇敬之心。
可是,现在这只虫子整天窥视我们的行动,驱逐我们的租客,他的意图已经显而易见了,他就是想将我们的房子据为己有,将我们撵出去风餐露宿。爸爸,你瞧!”
听着妹妹的话,格里格尔没有愤怒,心里依然念挂着自己的家人们,对他们充满了感激之情与深深的爱。
妹妹希望他能离开这里,他自己更希望如此。他静静地思考到凌晨三点钟,隐约自窗口处望见一丝晨曦,随即无意识地垂首,通过鼻子完成了最后一次呼吸。
格里格尔死了,家人开心的出去度假旅行了,连他的尸体也不想多看一眼。
小说很短,故事也很简单,这是个看似怪诞的故事,怪的不是人变成了甲虫,而是变成甲虫后他家人的态度,父亲的厌恶贯穿始终,母亲的害怕恐惧,妹妹态度的转变,一个支撑起整个家的人有一天倒下成了累赘,亲人渐渐的失了耐心,甚至希望他早点离去。
荒诞不经中透露出现实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