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铮和六筒去喝酒来解决内心的不安和难受,结果和六筒闹了别扭。
大铮内心里都是疮痕,就如同一个生鸡蛋,他那光鲜坚硬的外壳里装着的都是泪水组成的蛋液。
他生怕那天一个不小心碰碎了自己,而把他的本质暴露出来,啊!是的呀,他的本质是悲伤的,他的灵魂是痛苦的!
“大铮!我觉得,你的本质是痛苦的!你承认吗?”六筒问道。
“不!我不承认,我没有见过任何人承认他的痛苦,仿似痛苦是种失败一样,但在我看来,他们尽管不承认,可是他们的脸蛋根本就不像他们小时候那般!啊,我没有听过一个人承认他的痛苦,可我却见到无数人的痛苦,他们不会承认,就仿似他们维护一场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般!得了,你同情,但是你不会帮助是吧!而且,你如果有个妹妹,你会把她嫁于我吗?”大铮深沉地说。
“会!只要你不介意她的三十五段婚史,是啊,不要紧的。她也是为了寻找一段真正的感情,如今她已经修炼成了一个情商超级高的女人,我相信,你这样深沉的人和她是十分般配的,你愿意吗?要知道,她们孤儿寡母也不容易,你一说,一个女人养活五十九个孩子也是很辛苦的!虽然她时常为别人做一些针线活,可是现在大家都穿买的衣服,破了就换新的!那么,你愿意吗?”六筒说。
“说起这个衣服,我真觉得,现在商场卖的衣服更为时尚,这个是很特殊的事情!为什么呢?”大铮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喜好,凑巧,当那些机器做的衣服都让大家喜欢,于是就时尚嘛!那么,我的妹妹……”六筒说。
“真是不巧,我今天想要喝一盅小酒,以告慰我内心那无限的忧愁!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种想法,就是和我一起去喝酒呢!要知道,一个人喝酒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而两个人又会感到许多特别的东西!来吗?”大铮说。
“好的,我们去吧!”六筒有些失望地说道。
到了饭店以后,他们拿出了一桶酒,并且要了一个饮水机。
这是饭店的新路数,他们知道如今的月亮沟聚集了太多伤心的人,他们想要给这些伤心的人陈酿,让他们的忧伤也变得有味道。那桶酒有个七八升的样子,似乎有一种矿泉水就是用那样的桶装的,六筒的一句话,又让大铮多花一毛八!
五斤蚕豆被端了上来,他们共花费了一块一毛八,可见那酒应该是花了一块。
他们喝了起来。
“你知道人群是多么容易被鼓动,被利用,只要我发明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我把它用在我们喝的酒上。比如,我说我这酒好,那么就会有其他人说它好。哦,我说得可能不正确,但如果我能被人们认为正确,我就可以用这酒做一些大事,那时候,哪怕我只是微微关心一下我所不认识的人,那他也会对我感激涕零。那时候,哪怕,我只是说我喝那酒有多么痛苦,那人们就会对我的行为持有一种让我都觉得难以置信的热衷和崇拜,但我知道他们绝不是真的崇拜,他们也不过是想要喝我碗里的酒而已!不,你说他们为了生存,这是不对的,生存完全可以去凭借自己的力量,我不知你知道不知道桥那儿表演吃鱼吃虾吃泥巴的人,他虽然愚蠢,可是他在用个人的力量生存。算了,算了,我尽管有这么多酒,他们完全不知道那酿酒的力量和食物是他们弄来的。我只是使了些伎俩,哈,你说呢?”大铮有些神秘,嘻嘻地说。
“你不要嘻嘻了!我压根儿听不懂你的话,不过我们最好管好自己!你看盘子里五斤蚕豆,还有桶里的那一些酒!我深知你想要为我提供看待世界的另外一种视角,可是,我也能说你是在逃避现实!你不想娶我的妹妹是吗?所以你故意岔开话题,你故弄玄虚,所以,我的妹妹就应该陪伴着她几十个孩子,等孩子们长大,而她就老了?你知道吗?我的妹妹每一天都坚持写日记,我很明白有许多人都愿意看一看,她不想让人和人看。而,有一天她老死下葬,历经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人们在挖坟的时候发现了她的日记,热爱看笑话的人定会把她的生活重演,那么,她所隐藏的一切就变成这个世界所嘲笑的话题,他们一笑而过,而当事人呢?她愿意吗?她愿意吗?你为何不愿意帮帮她,你不正好也没有娶妻吗?”六筒说。
“不,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娶你的妹妹不是因为她之前的许多段婚姻,也不是因为她之前所生的许多孩子。我的心里有另外的一个人,我怎么能带着对他人的爱而进入一个人的生活!何况我才才十多、二十多岁,我如果和你妹妹的话,岂不是让人所奚落!你知道的,我们无法回避他人的眼睛和嘴巴,不知为何,我们是同类,却不像猫和猫、狗和狗、羊和羊那样和睦。是,它们也有为了争取交配、饲料而斗争的时候,但是我们是人,我们有爱!不知道,不知道!我不能娶她!”大铮说。
“借口,都是借口!我的妹妹今年才二十三岁,我告诉你吧!我之前是骗你的,其实她很美,她连男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更不要说亲嘴了!她从没有嫁给任何人,她从没有任何一个孩子!我之前是为了测验你的人品,得了吧,你压根儿就不配娶我的妹妹!她现在可是我们村选美比赛的第二名,要不是因为大家尊重老年人而把一个七十九的老太太出于爱心的目的推选为第一名,那么,我的妹妹就应该是第一名!算了,其余的话我就不讲了!”六筒说。
“哈哈哈,这样多好!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三千碗水,我只喝一碗,而不在乎其他的水多么甘甜美妙!同理,我对琣珠的心不二!”大铮说。
“可是,你想喝的那碗水已经被别人喝了!你能接近吗?你不能!算了,无论你怎么悲伤也不会获得那碗水!因为,那碗水不会因为你的眼泪而变得咸涩,你的眼泪根本流不到她的心里,而另外一个人在给她撒些甜蜜的话,你以为呢?那所谓的爱情值得一看吗?我之前阅读《红楼梦》,读了五千五百多遍,里面的焦大你可认识?焦大是喜欢林黛玉的,可是他绝不会告诉林黛玉他的喜欢!算了吧,你觉得有什么呢?我告诉你吧,她们是很势利的,也许那所谓的爱情就是一方满足另一方的虚荣心,她们需要那东西!要别人恭维她们的美貌,你知道吗?不管她们长成什么鬼样子,你最需要的就是夸她们多么美!这样,她们就能够在她们的朋友那里获得一些面子!毫无意思,她们不懂爱情,她们也不需要爱情!她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一种虚幻的赞美!别提了,真的,爱情并没有那么伟大,我甚至不觉得它是人类感情世界中的一个多么光彩的感情!”六筒说。
“不,六筒,我不许你这么说!算了,我不想对你的话进行反驳!我不想再提她了,我不想了!咱们吃吧,喝吧,今天很快就会过去,就让应该成为秘密的事情随着流星划落而陨灭吧!那些悲伤也会把黑透的世界蹭出一道绚烂的光出来!”大铮说。
他们边喝边吃,很快,他们的酒喝完了,他们的蚕豆也吃完了。明天,还有其他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只有马不停蹄地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