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备胎思维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这手套……”
“拜托，这叫‘三角仪’。”
张冥皓又来到了恋爱工坊，把“4-3-1”的疑惑抛给了孙毅。
孙毅诠释着这几个数字：“这个代号是对你们俩目前关系的一个概括。四三幺有两层含义。第一层，是代表你们之间的关系处于一个不稳定的状态，有可能会朝好的方向变化，也有可能朝坏的方向变化，但不会维持现状。第二层，是代表将来的结果，各种变数中，在概率上，会稍稍微偏向于，你成为她的备胎。”
张冥皓梳理了一下孙毅所说的话，问道：“这，我真不懂……我感觉，我和她之间还行吧，怎么就要成为备胎了呢？”
“感觉还行就对了，”孙毅说，“你以前追过很多女生，在被拒绝之前，是不是也自己感觉还行？”
“可是，怎么依据几个数字就能判断呢？”
“抱歉，这个产品是我们设计的，也许只有我们能读懂各种代号的含义。”孙毅说，“黑莺，忙吗？有空的话，麻烦给这位小伙解释一下，三角仪代号的含义。”孙毅说。
“好的。可以过来一下吗，小伙子？”黑莺远远地对张冥皓说道。
张冥皓走到黑莺那里。黑莺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问道：“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杨爽。”张冥皓回答。
“她在你心目中处于什么位置？”黑莺问。
“我……挺喜欢她的。”张冥皓说，“我是不是有点滥情了？很容易就会喜欢一个女生。”
“滥情确实不好，不过我们现在不用管它。”黑莺说，“现在得说点题外话。我们的科技成果不少，都跟恋爱有关。我们给这些新产品分过类，从一级装备到五级装备。三角仪算是最轻的那一级。像你这样不懂异性的人，目前只能驾驭一级装备。如果滥用高级装备，可能会有意外的可怕事情发生——你知道的，科技都有副作用。”
“我……听不太明白。”张冥皓说。
“我知道你听不明白，”黑莺说，“滥情的问题……我估计……得用五级装备来搞定。或者……至少三级装备吧。好了，言归正传。你说你喜欢她。”
“可以这么说吧。”张冥皓承认。
“那么，有多喜欢？是你最喜欢的女人吗？”黑莺问。
张冥皓摇摇头：“还没到非她不可的程度。”
“其实，我这些属于明知故问。”黑莺说。“三角仪所显示的代号说明了一切。代号中的‘四’就代表了她在你心中的地位。”
张冥皓思考着。
黑莺进一步解说：“如果你用三角仪来测试一个你毫不在意的女人，或者你所排斥的女人，代号的第一位就会显示‘一’。估计这样的女人数量是庞大的。”
“代号的第一位数，代表的是喜欢的程度，对吗？”张冥皓问道。
“差不多是这样。并且，越喜欢的女生，数量就越少。你应该明白，假如数字显示为‘五’，应该代表什么。出现更大数字的可能性，就极小了。”
张冥皓觉得三角仪测试得相当准确。
“可是……”他还有疑惑，“这手套怎么能检测出我的想法？”
“它检测的不是你的想法。这手套内外侧，有上千个探头。它们能收集你的身体动作、排汗、毛孔收缩与舒展、脉搏、手部温度等许多种数据，并且进行整理和计算，从而估算出你和杨爽之间的关系情况。这得多亏卢修斯的巧妙构思。”
黑莺接着说：“不仅如此，它的掌心处还有摄像头，内部还有芯片。它能采集图像，识别人脸，通过那女孩的微表情等数据来分析她对你的感觉。”
张冥皓握紧了三角仪，他觉得这家伙太有用了。
“她对我的感觉？”张冥皓重复道。
“怎么，不相信？不过，要解读她对你的感觉，你得补补课。你不了解女人心，是无法解读她对你的感觉的。好比三角仪给了你一张彩色地图，可是你是色盲，于是，损失了重要信息，还对你造成了误导。因此，你得先学会分辨颜色，才能正确解读她对你的感觉。”
黑莺在纸上画了个三角形的金字塔，从金字塔的最底层到最顶层依次写上“1”到“5”，然后，在每一层里都画了若干黑点，越高的层次里，黑点越少。
“我画的这个金字塔，就代表不同的异性，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的排列。最底层是你最不在意的异性，我只画了二十多个黑点，但实际代表的女性，少算也有上百个吧。而最顶层代表你最在意的女性，我胡乱估计的，只有一个。你的三角仪显示‘四三幺’，第一位是‘4’，就意味着，杨爽是这个金字塔第四层黑点中的一个。问题的重点是，你并不是故意把这些异性这样排列起来的，对吧？”
“当然。”张冥皓回答，“本来，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心目中有个这样的金字塔。你一画这个图，我立刻感觉恰如其分。”
“那么，”黑莺又问，“是谁把这些异性排列起来的呢？”
“是根据好感度自动排列的？”张冥皓思考着，“接触不同的异性，产生不同的好感度，因此自动排列成这样。”
“怎么又是好感度？”黑莺问道，“那么，好感度的不同，又是由什么引起的呢？”
“这……”张冥皓回答不出来，“这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有时候喜欢一个女生，又说不上为什么喜欢。”
“你有喜欢的女明星吗？”黑莺问道，“来，把她的名字写在这个金字塔里，你觉得应该写在哪一层？”
张冥皓想了想，他喜欢的女明星不止一个，于是，他随便写了一个。
“不错，”黑莺说，“李冰冰。看来你对她的好感度比较一般。为什么她在第三层？李冰冰比不上杨爽吗？”
张冥皓哭笑不得：“要是我说李冰冰比不上杨爽，可能很多男人都会打我耳光。我很清楚，无论是外表，气质，还是阅历，李冰冰甩杨爽十几条街。可是，我想都不想，就给杨爽买过发夹，自己破费给杨爽买过数学习题，还无怨无悔给她补课。若是换做李冰冰，为她花二十块钱我都会吝啬。我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这个金字塔是怎么排列的。虽然李冰冰更好，但我感觉杨爽比较特别，她的笑容里有一些味道，是明星所不具有的。这就是为什么男生会对个别女生特别钟情的缘故吧，虽不是最公认的，却是最喜欢的。或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在恋爱工坊，请别谈论你的爱情观，除非你是为了让我们指出其中的错误。”黑莺说，“‘恋爱的感觉’是什么鬼东西？这在我们眼中很离谱。这是被‘情’字迷惑所产生的幻觉，你是在说梦话。事情的真相是，你心里很清楚，如果你去追李冰冰，会是什么结果。所以你纯粹就没抱希望，没投入过任何幻想，也就不会牵肠挂肚。”
张冥皓想了想，说：“这点倒是很关键，没抱幻想。”
黑莺说：“作为男人，每当你认识一个异性，你的潜意识就会抛出两个问题来界定她，以此把她排列到金字塔的某个位置。”
“哪两个问题？”张冥皓问。
黑莺说：“第一个问题是，‘我有多想把她追到手？’，第二个问题是，‘我有多大把握把她追到手’？这是男性的本能，这个‘界定’的过程发生得非常自然且快速，以至于你自己都没有半点觉察。如果你觉察到的话，或许在情场上不会失败得这么惨。”
张冥皓点点头。
“现在，咱们进行下一步。”黑莺说，“你来估计一下，你在她心目中处于什么位置。”
张冥皓揣摩了片刻，然后也画了一个金字塔，在第三层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你认为你是在这个位置？”黑莺问。
“只是估计而已，大概在第三层吧。虽然不是特别高，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第三层，其实情况还不错吧。”张冥皓说，“按照这个趋势，还是有希望的吧？”
“那么，你以前每次追女生都失败，是因为什么呢？”黑莺问，“难道不是每次都一样，觉得你们俩关系发展得不错，以至于最后被拒绝得莫名其妙？这是备胎典型的现象。每一个备胎都以为自己在女神心中占据了一定位置。”
张冥皓觉得，黑莺马上就要说到重点了。
黑莺给张冥皓所画的金字塔打了一个大大的叉，说：“大错特错。对于男性在女性心目中的地位，画金字塔就错了。正确的画法，是画两个金字塔。因为，女人心和男人心是不一样的。”
黑莺在纸上画了两个金字塔，说：“女人的心中有两个金字塔，一个是用水做的，一个是用酒做的。如果你想交一个异性普通朋友，那么在水性的金字塔上位居高层是好的。如果你想找女朋友，那么你得在她的酒性金字塔往上爬。两个金字塔几乎毫不相关，爬错了金字塔是徒劳无功的。”
黑莺在纸上写下“4-3-1”，说道：“这是三角仪所检测出的，你与杨爽之间的关系。第一位是‘4’，代表杨爽在你的金字塔的第四层。第二位是‘3’，代表你在杨爽水性金字塔的第三层。第三位是‘1’，代表你在杨爽酒性金字塔的最底层。你明白你的处境了吗？”
张冥皓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想了想，说：“其实，我和她，可以先做普通朋友，再追求她，成为恋人。”
“这是标准的备胎思维。”黑莺说，“普通朋友不会发展成恋人，只能发展成备胎。”
张冥皓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他从来没想过，除了先做普通朋友，还有其它的途径来追女生。
“那么，我该怎样做？”张冥皓问。
黑莺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不过，你的当务之急，是把你所看过的爱情剧、听过的情歌统统骂一遍。是它们误导，才造成你的一败涂地。其次，你得舍得自己的‘好人形象’，如果老是表现得像个大好人，你就会老是得到‘好人卡’。你有很多东西需要去体会。对了，再送你一只右手的手套，它唯一的功能，就是与三角仪凑成一双，戴在手上的时候不显得那么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