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数日,入朝,言于秦昭王曰:“客新有从山东来者蔡泽,其人辩士。臣之见人甚众,莫有及者,臣不如也。”秦昭王召见,与语,大说之,拜为客卿。应侯因谢病,请归相印。昭王强起应侯,应侯遂称笃,因免相。昭王新说蔡泽计画,遂拜为秦相,东收周室。蔡泽相秦王数月,人或恶之,惧诛,乃谢病归相印,号刚成君。居秦十余年,昭王、孝文王、庄襄王。卒事始皇帝。为秦使于燕,三年而燕使太子丹入质于秦。
后来过了几天,应候范雎入朝,对秦昭王说:“我有一个刚从崤山以东到秦国来的客人,叫蔡泽,他这个人是一个善于辩论的人才。我的见过的人才多了去了,某有人可以比得上他,我也比不上啊。”秦昭王召见了蔡泽,跟他交谈,非常高兴,就任命他做客卿。应候乘机向秦昭王请病假,希望秦王同意自己把秦国的国相印绶交回去。秦昭王坚持挽留应候,应候更加坚定地说自己实在病得不轻,于是就免去了他的国相的职位。昭王重新与蔡泽讨论秦国未来的发展计划和谋略,就任命蔡泽担任秦国的国相,向东发动战争,把西周国给消灭了。蔡泽在秦国担任国相几个月后,秦国的上层有人很讨厌他,蔡泽担心自己被屠杀,于是就向秦昭王请病假归还了国相的印绶,被秦王封为刚成君。在秦国生活了十多年,相继经历了秦昭王、孝文王、庄襄王三代君王时期。最后还为秦始皇服务。担任秦国使者出使燕国,他出使后三年让燕国派出太子丹到秦国来当质子。
蔡泽正是一个在政治场里的老油条,懂得把握时机进退有度。一生应该过得非常精彩,战国策只是记载了他说应候这一段。未免有些遗憾。但是,这种把历史做舞台,把人物当演员,出场则记录,退场则不管的春秋笔法,也有其可取之处。希罗多德的历史记载跟战国策相比,每当历史人物出场,总要交代出前因后果。还牵涉到民族,地域,文化。让读者对人物的了解更加全面,真正做到了“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但对于各个历史人物或历史事件的内在讨论及心态过程,则显得简单。因为希罗多德并非国策的参与制定者,只是一个采访记录者。而且,他并不以哪一个民族国家为中心来描写,而是将自己的游历,见闻,所思所想记录下来。为后人留下了非常丰富的史料。可以这么来比喻吧,东方的历史记载,更像是一盘五星级大厨做出来的菜,我们尝到了菜品的最精彩的地方,希罗多德的历史记载更像一个菜品制作过程的记录。从菜的产地,生长过程,收割贩卖,然后被大厨买来,分拣整理,然后进厨房烹饪,再端出品尝,最后垃圾的收集都一一进行记载,有时还要加上自己的一些见解。
好了,我们来看看希罗多德的历史吧!
当克洛伊索斯在普铁里亚一役之后收兵转回之时,居鲁士打听到克洛伊索斯收兵是为了把自己的军队解散,于是在详细考虑之后而立刻注意到这正是尽快地进攻撒尔迪斯的良机,为的是不等到吕底亚人得以再一回把他们的军队集合起来。他这样决定了,他进行得又是如此神速,他率军进攻吕底亚,而他本人竟向吕底亚国王通知了自己出征的消息。由于这一完全出于克洛伊索斯的意料之外的事件,国王陷入了极其困难的境地。尽管如此,他仍然率领吕底亚人出战了。这时在亚细亚,没有一个民族是比吕底亚人更加勇武好战了。他们通常是在马上作战的,他们手持长枪而且操纵战马的技术也非常高妙。
这里再次记载同一件历史事件,希罗多德更为简练了。
两军于是在撒尔迪斯城前的平原上相会了,这是一个广阔的和没有树木的平原(叙洛斯河与其他的一些河流流经这个平原,它们又都流入一条叫做海尔莫斯的最大的河流中去。这条河发源于狄恩杜美奈母神的圣山而流入波凯亚城附近的海里去)。当居鲁士在这里看到吕底亚人列成战障的时候,他害怕他们的马队的威力,因此便采用了美地亚人哈尔帕哥斯的献策,方法是这样的。他把所有随军载运粮食和行李的骆驼都集合起来,把它们背上驮的东西卸下来,叫打扮成骑兵模样的人们骑上去。这样打扮停当以后,他就下令要他们领着其他军队向着克洛伊索斯的骑兵队走去。他下令步兵跟随在他们的后面,而步兵之后才是骑兵队。当这些人全都准备好以后,他就下令给他的军队,要他们把道上所遇到的吕底亚人一个不留地杀死,但是只留下克洛伊索斯本人不杀死他,甚至在他反抗被俘的时候。以上就是他发布的命令。
居鲁士的战斗方法有点像东方的黄帝与蚩尤作战,用上了骆驼助阵。骆驼,步兵,骑兵。这样的阵法。是比吕底亚王国的战法更为有效。然后是地毯式的杀戮。
居鲁士所以用骆驼来和敌人的马队对峙是因为马害怕骆驼,它在看到骆驼或是闻到骆驼的气味时都是受不了的;他就想用这个策略使克洛伊索斯的马队变成无用,而马队却正是克洛伊索斯赖之以得到某些声誉的东西。两军接战的时候,吕底亚人的骑兵队一看到和闻到骆驼就回身逃窜,结果克洛伊素斯的全部希望便化为泡影了。不过吕底亚人到底并非卑怯之辈。当他们看到当前发生的事态时,他们便跳下马来徒步和波斯人作战。双方阵亡的人很多,但吕底亚人终于被击溃而被赶到自己的城里去,于是波斯人就把撒尔迪斯城包围起来了。
其实是骆驼与马的较量。
这样一来,他们就给对方包围起来了。克洛伊索斯认为这一围攻不会是短期的,因此从城内派使者到自己的联盟者那里去。他先前的使者是告诉他们在第五个月里在撒尔迪斯集合,但现在派出去的使者则是送信说他已经被围并请求他们尽可能快地前来援助。
计划赶不上变化。谁掌握了战争的节奏,谁就有可能获胜。
这样,他便派遣使者到他的其他同盟者那里去,特别是到拉凯戴孟人那里去然而这时,斯巴达人自己正在为一块叫做杜列亚的地方和阿尔哥斯人发生争吵。这个地方本来是阿尔哥斯人领地的一部分,但是被拉凯戴孟人割占并据为己有了。所有西方的土地,直到玛列亚地方,当时确实是属于阿尔哥斯人的,而且不仅是本土上的土地,库铁里亚岛以及其他的岛屿也是这样。阿尔哥斯人出兵保卫国土不使杜列亚被割掉,然而在还没有开战的时候,双方进行谈判,约定双方各出三百人作战,胜者即取得这个地方。此外还约定,双方的其余的军队各自返回自己的国家,而不要留在这里观战,因为如果军队留下,不管哪一方面看到自己方面的军队战败时便有上去帮忙的危险。这些条件约定之后,两军便都撤走了,双方只把精选的士兵留下来进行战斗。战斗开始之后,哪一方面都不能占上风。结果在夜幕降临之时,六百个人当中,活着的只剩下三个人,两个阿尔哥斯人阿尔凯诺尔和克罗米欧斯和一个拉凯戴孟人欧特津阿戴斯。于是,两个阿尔哥薪人认为他们自己已经战胜便跑回阿尔哥斯去了。但拉凯戴孟人欧特律阿戴斯却留在战场上,从战死的阿尔哥斯人的身上剥下了他们的甲胄武器,把它们带回自己的营地并留在自己的地方上。第二天两军到战场上来检查战斗的结果。起初双方发生了争执,因为他们都自称是胜利者,一方说他们活着的人较多,另一方则说他们的人留在战场上并剥下了战死者的武器甲胄,而对方的两个人却逃走了;终于因争吵而交手打了起来,在一场战斗当中双方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但最后是拉凯戴孟人得到了胜利。在这之后,先前按照一定的习惯留长头发的阿尔哥斯人便剃光了自己的头,并且规定了一条加上了咒诅的法律,约定他们在收复杜列亚以前,永远不再留头发并永远不许他们的妇女带金饰。同时拉凯戴孟人却制定了一项与之相反的法律,那就是从此以后他们要留长头发,因为直到那时,他们是不留长头发的。在三百人当中仅存的欧特律阿戴斯自己,据说耻于在所有他的同伴战死之后返回斯巴达,便在杜列亚当场自戕了。
希腊人更尊重契约一些,但是同时又会造假。特别是利用契约的漏洞来为自己赢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