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辰 和你

第十章 人生逆境

10.05 三人连城合体（五）

六个人坐在海边的石头岸堤上晒衣服。昕昕和悦悦闲不住，在岸边跑着玩，甘中华紧紧跟随，看护着她们，又给她们买了吹泡泡的装备，陪着她们玩，只剩下林渏和两个挚友穿着一模一样的吊带长裙坐在石头上闲聊。叶婉馨轻轻地说：“要不，给俞同学打个电话吧？你们来一趟，离得这么近。”杨英马上接话：“是呀，都到了连城，离他那么近，你就不想见见？”林渏摇摇头，没有说话。“你怎么了？这两年你们不是联系得挺好的？”杨英无法理解林渏的反应。“就是说啊，人家不是给你说，只要你到了中城就告诉他，现在你都到了连城，距离水城比中城近多了，打个电话，去一趟，见见吧？”林渏低着头，半天不响。叶婉馨拍拍她，问她怎么了？林渏吐了一口气，悠悠地说：“没什么，和他无关，我现在就是不想见任何人。”“我们不是人么？”杨英抢白着说。“对啊，我本来连你们都不想见。”林渏回答得直白冷酷。“好好，不想见，不想见，你还来了连城，见了我们，我们和别人不一样，对吧？”叶婉馨继续拍着林渏，哄小孩似的哄着。林渏双手抱着自己的脚踝，把头低下去埋在臂环内，她不想让两个同伴看见自己红了眼眶。三个人都不再说话，沉默了好一阵。

“喂？喂？俞矅信？”突然听到杨英的说话声，林渏一阵恍惚，她抬起头果然看见杨英在打电话，“我，我是杨英，我不是林渏，对，这个号码是林渏的，我拿她的手机打给你的，我没有你的号码。”林渏一阵惊愕，仔细看，果然杨英手里拿的是她的手机。手机原来是放在林渏随身背的小包里，现在几个人的背包都放在她们面前的堤岸上。杨英劝不动林渏，就直接从林渏包里拿了她的手机给俞矅信拨了电话，因为她本人和叶婉馨都没有俞矅信的手机号码。“对，我和林渏在一起，我们在连城，是不是离你不远？”“林渏，林渏就在我旁边呢。”“我们来连城玩，叶婉馨也在，我们三个人都在一起。”“去水城？好啊，远不远？方便么？”“你来接我们？那太好了？”“那我们等你的消息，等你的电话是吧？好的好的。”

杨英连珠炮似的和俞矅信讲着电话，叶婉馨在旁边兴奋地听着，林渏几度想打断她们，想夺回手机，均未得逞。就这样自己的好朋友拿了自己的手机，给那个自己想见又怕见的人打了电话，约了见面。林渏生气了，忍无可忍地对着刚挂了电话的杨英叫了起来：“你怎么回事，我都说了不想联系，不想见面，谁叫你偷拿我手机打电话了。”“你急什么？打个电话怎么了？都是老同学，还不能打电话了？”杨英有点不知所措，她哪里想到这个擅自的举动竟让林渏反应这么激烈。叶婉馨也吓坏了，赶紧“和谐”局面：“哎哎，别急，别急，就打个电话问问，要是不想见，咱们就不见。”“来不及了，俞矅信说傍晚开车过来，接我们去水城，赶晚上到达水城。”杨英仍旧转不过弯来。“你！”林渏之前噙在眼角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哭着说：“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理解理解我么？我现在这个鬼样子，怎么见他？我哪里有心情见他？”“好好，鬼样子，是吧？”叶婉馨想笑又不敢笑，环着林渏说：“我看看是个什么鬼样子？不是很漂亮么？就是多了眼泪，没有眼泪就好了。”“算了吧，又漂亮，又苗条，又年轻，这就是你的鬼样子，不能见人是吧？”杨英还是嘴不饶人。林渏跳起来，从她手里抢回了自己的手机，死死捏在手里，一个人沿着堤岸向前走。杨英也站起来意欲跟着她，叶婉馨拦住杨英，没有让她跟上去，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林渏只是想安静一下，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只好把一身的气都撒给杨英，谁叫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其实她何尝不想见俞矅信，其实她和俞矅信还属于正常联系的老同学，好朋友。去年春节一起参加同学聚会之后，俞矅信还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还问她和高清辉是不是关系很好，林渏给他解释考研时得到过高清辉的鼓励和关心，所以那天同学聚会，高清辉那样缠着她絮絮叨叨说话，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走开。俞矅信说没有想到高清辉是这么一个仗义的好人。林渏说，对，高清辉对自己的意义和一般同学不同，永远会感激他。再后来，两个人一忙就很少联系了，今年春节林渏带着生病的小宝在医院的病房度过，大年初三收到俞矅信的拜年短信时，也只是简单回复了一下，并没有说自己的情况。再后来，林渏就经历了自己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一件伤心的事——她离婚了。陈凌飞提出离婚的时候，林渏嘴硬，没有片刻迟疑，她以为自己足够离开任何人都能生活，但是真正办了手续的这半年，林渏才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黑暗，她的生活一下子坠入了黑暗的深渊。她一度情绪低落，寝食难安，夜夜失眠，消瘦憔悴了很多。她想远离整个世界，不想和任何人谈及她的状态，包括杨英和叶婉馨都是过了几个月才说，她怎么可能让俞矅信知道自己这样的悲惨状况？她也知道杨英和叶婉馨约她来连城共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让她来散散心，但还是第一时间拒绝了。好容易被两个人连哄带劝来了连城，她还是设了一个底线，不想让她们提及俞矅信，不想让她们告诉俞矅信。原来她以为两个朋友都没有俞矅信的联系方式，只要她不肯接受她们的建议，给俞矅信打电话，就能够躲过去，在连城待几天就离开，谁知杨英偏偏是个简单粗暴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家伙。现在，俞矅信要从水城开车来接她们，可自己这副样子怎么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