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源自我前几天重新翻看鲁迅的两篇杂文,我估计大家都会知道一个大概,我要说的是哪两篇杂文,我写下这个标题之前,不管其他读者怎么看到这个问题,但陈忠实曾经说,他塑造田小娥这个人物,是受到了当地县志记录的一些古代贞烈女子和失足女子有感而发,他同时也说了,当他完成《白鹿原》的那一刻,作者如释重负的眼前一黑,我们能感受到陈忠实是用何种心情写下《白鹿原》的?
往大里说白鹿原是一部地方的民族史诗,往小里说,也许就是一部关于女人悲剧的故事,开篇就是七房女人,有六人都在一年左右不明不白的死掉,一位婆婆冷眼的说:女人就是窗户纸,破了撕掉再换新的。这双冷眼就像白鹿村的人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悲剧在一个个女人身上开始和结束,没有人会真正关心她们。
而这些最后却只换来在县志上的一行一个人名或者一行两个人名,鲁迅的那篇杂文《轮雷峰塔的倒掉》,我上学的时候还有,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继续留在课文书里,然而我真正让我读懂的却不是在上学的时候,而是我毕业之后,白蛇自迷许仙,许仙愿娶妖怪,这和别人有什么相干呢?这是作者的一句话,全文其实作者就是为了表达这一句,然后再加上下一句:听说最后玉皇大帝也责怪法海多事,对于玉皇大帝所做的事,腹诽的非常多,独这件事却很满意。
历史的车轮继续前行,这一道道的车辙我们似乎从来没有时间回头去看上一眼,就像陈忠实手中的那本县志,即将或者已经被我们淡忘,甚至还被歪曲,终有一天,带着这种对车辙的回忆,陈忠实回到了白鹿原,翻开了县志,重新把那些已经被遗忘的人名,写成了“窗户纸”,无独有偶,还最让人争论的田小娥,就如同白蛇般,身体上永远压上了一座六棱塔。
我去过一次雷峰塔,已经是在塔址上建起了一座新塔,在底层,被玻璃围住的地方,是旧塔址,遍地是看塔人扔下的硬币,这如同让我记起这座塔倒掉的原因,竟是那个时代,人们一块块的抽取塔砖,拿回家说是可以辟邪,有的说可以卖钱,其实都于如今的硬币所期待是如出一辙,但这座塔我们真正需要她来告诉我们什么?显然陈忠实怕大家遗忘、淡漠,于是在《白鹿原》里又重新的被竖起。
我觉得看《白鹿原》也许根本不需要去了解谁的人性,只要明白作者竖起这座塔的意义,就足够不枉费作者曾经连孩子学费都要交不起的时候,独自在自己的老宅里,耗时几年写下了这本几十万字的《白鹿原》。
近百年前了,鲁迅曾说倒掉的雷峰塔一定会被后人重新建起,因为这是我们千百年来都没改变的一种病,他管这种病叫“十景病”,我是有点质疑的,但得了这个病的人,也许是不会看懂白鹿原的这座六棱塔,只会在看完这本书的时候说:荡妇、活该!这一点我是确信的。
文: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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