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白马村的村口有一条小河,这条小河是通往村外的唯一途径,小河静静地流淌着,波光粼粼地倒映着河岸上即将分别的母子。

“穆禾,出去打仗可不比家里,你得小心呐,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穆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

“放心吧,娘!我会平安回来的”穆禾眼中泪光闪闪,握着母亲的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等月亮变圆就是我回家的时候”穆禾凄楚地回答,母亲失明多年,哪会看见月亮是否变圆,他这样讲,只是想给母亲一个寄托,一个念想罢了。

两人唏嘘良久,穆禾才舍得毅然转身,乘着小船,远离家乡。这一别,就是天南海北!他自然是舍不得将失明的母亲独自留在家里的。只是外面战火四起,国家沦陷,有志热血男儿断然不能在家苟且偷生的,所以,即使有万般不舍,穆禾还是要投身战场的。但愿他日能完好归来,再娶一贤惠媳妇,生一双儿女给母亲承欢膝下。

穆禾走后,穆大娘每天都会去河边站一会,缝人便问,“今儿个月亮可会变圆?”村里的人知道事情的缘由,都安慰她说:“还没呐,等穆禾回来就圆了”。穆禾远在战地,看着天上再一次变圆的月亮,不禁叹息,这一次,怕是又要食言了。“轰”的一声,一枚炸弹在穆禾身边爆炸,忽然之间,穆禾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沽沽的鲜血从胸口流出来,穆禾紧按着胸口,困难地起身,不行,我要回家!娘在等我!穆禾踉跄地走了几步,又重重地倒下。眼泪划过眼眶,穆禾的意识逐渐模糊,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抽离自己的身体,飘然远去。恍惚间,他看见天边有一颗流星划过。“流星啊流星,你若真的有灵,请在每个月圆之夜化作我的模样回家见见我的母亲,可好?”流星依然顺着自己的轨迹,划过天空,未曾有一丝停留。

“娘,我回来了!”

穆大娘闻声从卧室出来。“哎呀,你可回来了,可担心死娘了!战争结束了吗?”

“还没呢,所以,过了今晚,我还得回去”

“哎,这仗什么时候才打到头啊!你饿了吧,娘给你做好吃的”穆大娘摸索着进了厨房。她根本看不到,声音的主人只是一片微弱的星光。

以后的每个月圆之夜,“穆禾”都会回来,白天很早便走了。今儿个一早,隔壁的张大婶便来串门了,“穆大娘,听说昨晚穆禾又回来了,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是啊,国家需要他,他是个英雄!”穆大娘自豪的说着,等到张大婶走后,她却偷偷抹起了眼泪,儿呀,为娘何尝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回来,你怕是真的做了大英雄了!不过,你放心,娘会一直等你,月亮终究是要圆的,等月亮真的变圆变亮的时候,它会照着你回家的路,穆禾,记得回来,千万别走丢了!

时间又过了几个月,这一天是中秋节,穆大娘寻思着做些个月饼来应应景。

“娘,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

“哎,好,你坐会,娘给你做月饼带着路上吃”

“娘,不急,这一次我不走了。”

“真的吗?太好了,以后啊,可不许再离开娘了!咱再也不分开了!”穆大娘紧紧地握住穆禾的手不肯送开。

第二天,人们发现穆大娘去世了,谁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有人看见昨晚有颗流星划过穆大娘家屋顶上的天空。

村口的河水依然静静地流淌着,声音凄婉地像首歌,总有归家的人,总有离家的船,正是这一幕幕聚散离合编织出了人间的悲切与温情。有水的地方就会有人家,有人家的地方就会有故事。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到这了,喜欢吗?你的远方也有思念的人嘛?如果有,不妨抬头看看天边的明月吧,或许你思念的那个人也在抬头看着月亮偷偷地想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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