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黑的,地面是灰色的,四周的景物正在像沙一样随风飘散,在柯文·梅卡尔的眼里,一切都变的奇怪起来。
他看见不远处有一座黑色的高塔,塔下有许多扭曲的人影。其中一个朝他喊道:“回来吧...”
柯文冷笑一声,整个世界开始向后飞驰,高塔被他甩在身后,越来越远,但那些虚幻的人影却一直跟着他,愤怒地叫着。风也迎面吹来,在他耳边呼啸。当他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时,他整个人开始下落,坠落让他害怕,可他叫不出声来。
他望了望周围,四周都在慢慢变黑,变黑,变黑,变黑...最后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
不知坠落了多久,柯文终于落到了底。当他睁开眼睛时,没有虚幻的景物,没有高塔,没有扭曲的人影,他只看见了木制的、旧得发黑的天花板。
柯文挣扎着起身,意识到自己正在一个木制的小房间里。他的头脑混乱,并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梦境里的情景也依然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屋外传来哗哗的雨声,这让他感觉梦中的河流就在不远的地方。河流似乎把他的所有记忆都带走了,除了梦境中的高塔,人影。
他打开小屋房门走了出去,依然是一个不大的房间。三张落在角落里的木头长椅,两列淡黄色的单人床,有一些床边放着吊药瓶用的落地铁架,很明显,这里是一家医院,亦或是一家诊所。
两列单人床中间留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走道,走道的尽头是一个阳台。他看见一个矮胖的老头,两只手扶着窗台,望着窗外。
“请问...”
老头扭头看了看他,“噢,你醒了,”说完便离开了阳台,朝他这边走来。他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无疑是这里的医生。
“你恢复的不错,我本以为你还得再过一天才会醒呢,”老头戴上眼镜,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最后拍了拍自己的头,“你肯定饿了,我给你找些吃的。”说完老头便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右边的厨房里。
“这是哪儿?”他问那个老头。
“这是泣母城,”老头一边翻找着柜子里的东西,一边说道,“我们是从塞尼河里把你捞上来的,当时还以为你死了,真是命大。”老头又望了望柯文,说:“你呢,你又遭遇了什么,才会从塞尼河上漂下来啊?”
柯文叹了口气,随意坐上了一张病床,“我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头翻找着东西的手停了几秒,“还有这种事。”他说。
一段时间的无言,老头把一块硬面包和一块牛肉干递到柯文手上,“我叫康斯坦·明奇,你叫什么?”
“柯文·梅卡尔。”说罢柯文便吃了起来,他的肚子的确很饿了。
康斯坦点点头,又走向阳台,从晾衣架上扯下两件衣物,丢在了柯文一旁的床上,说:“这是你被捞起时穿着的衣物,天气不好,还有些湿润,只能这样了。”
柯文吃罢后拍拍手,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有任何花纹的黑色短袖,一件破烂的棕色风衣,一条有很多口袋的黑色长裤,还有一些像是用来装刀装枪的皮套。
“看你这身衣服,应该是猎人。”康斯坦笑了笑,坐在柯文一旁,“失去记忆说不定也是件好事,猎人总有很多不堪回首的记忆,想忘都忘不掉呢。”
“博士!”楼道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声,康斯坦听见以后便站起身来,对柯文说:“你先好好休息,我下楼一趟。”说罢便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