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同学大早要去参加学校的书法比赛,代表班级,代表少数派。
哎呦,作为家长的我,岂不想到她也代表着我、代表着咱们家,那份虚荣心极大地快速地膨胀,膨胀到我得找个人说说。
于是我骚扰朋友,让她们评价,混在多幅老师发在空间的图片里,询问哪一张是好看的?哪张字的优点在哪儿?虽然不能和我的那些朋友、同学们的已成大家之作的娃娃相提并论,或者亦有哗众取宠之嫌,但我还是很顺便很愉快的自我安慰:幸亏字丑这点我没遗传给娃!
我小时候字,写的丑,很丑。先是写得大,大得满格,后来变得小,小了就好像能掩盖丑了;老师无奈的对着我这个高度近视的小个子,“你眼睛近视,是不是我也得被你搞近视啊?我得拿放大镜看你的作业嘞...”
我字丑,有参照物,班级里那几个学习尖兵里,就数我的最丑;心里不服气也不行啊,确实写得不如他们的漂亮,拿不出手。
朋友们为这些图片点赞,多少被这些孩子折服,也有人安慰我:现在的孩子条件好,都送培训班专门练,你要从小练,也好。
可惜,错了,我也从小被逼着练的呀,只不过,没练出来,而已。
我记得爷爷为我这字的事,动了不少脑筋,想让我练练好,字帖、水写字帖、毛笔、写字的本子,虽然不是专业培训班,可爷爷当时的要求不比培训班低,他要我必须每天写,写完了标上日期。
我当时怎么那么傻,纸笔都是爷爷花钱买的,一般的那时的小鬼不会享受到这待遇的,那墨汁都是好墨,可我却嫌臭;偷懒写,几天写一次,再装模作样标之前的日期;爷爷知道我鬼点子,有时逼着坐他面前完成,不写完不准离开。
爷爷还怕他不够资格,还请他一位老朋友指点,让我写完了就送去那位老爷爷家,让人家指指有什么毛病,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也怕去,那家的府邸阴森森,那位老爷子比我更近视,八只眼在一起,他啰嗦了半天我也没听明白。
找理由推脱爷爷布置的任务,就是作业多、家务活儿多,真的没空写;等到用钢笔之后,就越发不肯写了。龙飞凤舞的,没会走就跑了,那字越发的差劲儿了。
爷爷叹气,学习再好字不好,也是个害啊,以后要吃亏的!爷爷总是拿他逼小叔练成一手好字的故事来训话,说别看小叔成天跟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一起混,可他的一手好字给他争了不少的光,让别人另眼相看,起码他不是个草莽了呀,这手字就是文化人的证明啊!
听不见,听不见啊!爷爷聋的是耳,实际上我聋的是心;当日的谆谆教诲,忠言逆耳,我最终也没成为“优秀的少数派”。
我还总找借口:已经定型了,改不了呀!字如其人,如其人,看看镜子里的那个样儿,这字也不会好到哪儿去,般配。
朋友骂我歪理!岂会不知这是歪理。
后悔药是没得卖的,自己也偷偷重新练过,不过可费劲多了;所谓幼学如漆、童子功才是不假的真理,现在想纠正有些顽固的劣质,得费很大的劲儿,还没啥大效,时至今日依旧丑的拿不出手,布文煮字的悼念未刻苦练字的汗尴尬状。
幸亏爷爷在旭同学出生后就再次关照:唱唱跳跳是可爱,不过还是要在练字、学识上多下些功夫,受益终生的!
嗯嗯!旭同学又荣幸的被冠以完成遗憾的代言人头衔,不过她天资还算好,从小儿抓毛笔就没反感过,而且只要坐到桌前,态度比我小时候认真几百倍了!唉~吾心甚慰啊!
家长嘛,都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少数派”,学习优秀的少数派、琴棋书画的少数派、古灵精怪的少数派、博古通今的少数派……这些可能不是好现象,但我也不免俗,也想自己的孩子是个掌握了少数派技艺的有用的人,将来打拼生活能稍微有点儿拿得出手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