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定公问：“一言而可以兴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之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

      曰："一言而丧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

定公：即鲁定公，鲁昭公的弟弟，姓姬名宋，鲁国第二十六任君主，在位15年。

      春秋时期，鲁国大权被季孙氏、孟孙氏和叔孙氏三家把持。鲁昭公听说孔子开坛讲学，主张“君君臣臣”以及“仁政”，召见孔子，与孔子分析鲁国的内忧外患。

      孔子建议他外联齐国，内部重振君威，制定了一系列措施。公元前517年，鲁国因斗鸡而发生内乱，鲁昭公先后逃亡到齐国、晋国。公元前510年，鲁昭公在晋国乾侯去世，享年五十一岁。

      公元前510年，鲁定公继位，经常向孔子咨询治国之道，曾于公元前500年在孔子的陪同之下参加齐鲁的“夹谷会盟”。

      定公十年（公元前500年）齐鲁夹谷会盟，孔子辅佐鲁定公，以礼历阶，诛齐淫乐，从齐国手中讨回了汶阳之地。鲁定公对孔子更加信任，让他当了大司寇（公共安全专家部长），负责国内治安。

      孔子终于获得机会，开始推行他的政治主张，讲求孝道，稳定家庭，安定社会。使鲁国社会和谐，经济蒸蒸日上，国富民强起来。

      定公十二年（公元前498年）命令孔子弟子子路堕三都，季孙氏的费城和叔孙氏的郈城先后堕除，收其甲兵。

      三都已堕其二，而孟孙氏以“成城为鲁国的北大门，一旦成城堕除，鲁国北疆失去屏障，齐国一旦乘虚而入会直取国都；成城是孟孙氏的保障，没有成城就没有孟孙氏”为由不肯堕除成城，定公派兵攻打，孟孙氏早有防备，未能成功，堕三都宣告失败。

      孔子因季桓子接受齐国送来的女乐纹马和后来鲁国举行郊祭时未分给孔子祭肉而离开鲁国。十五年（公元前495年）定公去世，儿子姬蒋即位，即鲁哀公。

几：案也。亦作机，象形字，始见于商代甲骨文，其古字形像矮小的桌案，本义是凭几，席地而坐时供坐者依凭。后引申为放置物体的矮小桌子。

    幾字被简化后也写作“几”，幾从丝从戍，丝是古人所熟悉的极为微小的物质，“戍”的甲骨文由“人”和“戈”构成，表示人扛着戈守卫的意思。

      守卫之际必须关注一切细微的动静，所以“幾”字本表示“隐微”的意思。如成语“见机而作”，原作“见几而作”，源于《周易·系辞下》：“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

      “细微”即差不多，所以“幾”又引申出“将近”、“几乎”之类意义。同样由“微小”的意义引发，“幾”又可表示不定的少数，如“未幾”。

      幾犹殆也。如《诗·大雅》：“天之降罔，维其几矣。”

      幾犹期也。如《诗·小雅》：“卜尔百福，如几如式。”

      幾又可表“多少”，如“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随着意义的变化，表示“多少”的“幾”读音也发生了变化，读上声。

      古人处理政事，崇尚观察事物的隐微迹象而及时决策，所以本表“隐微”的“幾”又可表示政事。

      《孟子》中的“王庶几改之”，其中的“庶几”意为“尚”，谓心所希望。

      本文中的“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其中的“几”为“机”的通假字，意为：说话不能如此简单机械。

全文理解为：

      鲁定公问：“一句话就可以使国家兴盛，有这样的话吗?”孔子答道：“话不能说得如此简单机械，不过有人说：‘做君难，做臣不易。'如果知道了做君的难，这不近乎于一句话可以使国家兴盛吗?”

      鲁定公又问：“一句话可以亡国，有这样的话吗?”孔子回答说：“说话不能如此简单机械，不过有人说过：‘我做君主并没有什么可高兴的，我所高兴的只是我所说的话没有人敢于违抗。'如果话说得对，而没有人违抗，不也好吗?如果话说得不对，而没有人违抗，那不就近乎于一句话可以亡国吗?”

      一言可以兴邦，一言也可以丧邦。如果为君者深知为君之难，而能慎重其事，则“为君难”这一言虽不立即兴邦，但也就近于兴邦了。

      国君说的话，如果是善，也就是有道理，无人敢违，那当然很好，如果不善，而无人敢违，那样，虽然不会马上就亡国，但已接近亡国了。

      言为心声，孔子解答鲁定公这两个问题，其实就是指明为政者要有知难敬事之心，要有去骄纳谏之心。

      慈禧太后在她的《罪己诏》中说：“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结果大清亡了。伟人的一句“枪杠子里出政权”，全国解放了。总设计师的一句“发展才是硬道理”，中国走向了富强。

为君难，为臣不易

      朱元璋（1328-1398)，濠州钟离（今安徽凤阳）人。原名叫重八，后参加红巾军后改名元璋。

      朱元璋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家庭里，小小年纪就给地主家放牛，补贴家用。在一次瘟疫中，父亲母亲和大哥先后去世。孤苦无依的朱元璋，在皇觉寺落发为僧。寺里没有什么人来施舍，朱元璋只好出去流浪乞讨。

      1352年，以郭子兴为首的起义军占领了濠州，朱元璋收到发小汤和的来信后，投靠了郭子兴的红巾军。刚到军营门口，被怀疑是奸细，刚好郭子兴路过，把他救下，成了自己的亲信。

      朱元璋虽然出身贫贱，但是深知学识的重要性，十分刻苦学习。在战场上也是英勇无比，郭子兴很是器重，把自己的养女许配给了朱元璋，也就是后来的马皇后。朱元璋从此发迹。

      1355年，郭子兴去世，朱元璋率军南下，攻下南京。制定“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战略，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范围。1363年，在鄱阳湖打败陈友谅。几年后，朱元璋又消灭了张士诚。随后喊出“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的口号派军北伐。

      1368年正月，朱元璋在应天府（今南京）称帝，国号为明。元军屡屡战败，明军乘胜追击，同年八月，元顺帝逃往上都，元朝终于被推翻。

      明朝建立后，朱元璋大封功臣，打天下好比创业，追随者也要分杯羹才能拉拢住。被封公的有七人，封侯的有二十八人，有功的将士也都得到了封赏。

      那为何朱元璋后来又要杀掉陪自己打天下的开国功臣？首先，是自己的问题。历代皇帝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多疑。生怕别人会抢了自己的位置，功高盖主，不畏惧自己的皇权。

      朱元璋设立了“锦衣卫”，就是用来监视朝中大臣。胡惟庸和蓝玉谋反案都是很好的例子。

      其次，为了巩固朱家子孙铺路，太子朱标生性柔弱，哪里驾驭得了这些大臣。

      有两个人逃离了他的毒手。一个是汤和，就是那个推荐朱元璋投奔郭子兴的儿时玩伴。他看到朱元璋杀了这么多人后，主动交出兵权，逃过一劫。

      还有一个刘伯温，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在夫人死后，趁机回老家了。

      杀光功臣后，朱元璋便认为大明帝国的根基已经稳如泰山一般了，朱标死后，在他传位给孙子建文帝朱允炆时便得意的告诉他“朝中有奸臣，藩王自领兵锄奸，你只管做个太平皇帝便可了”。

      后来朱允炆曾问祖父朱元璋：“朝中有奸臣，藩王来除。那若是藩王发难，又该如何呢？”

      当时的朱元璋并没能够回答的出来，或许是朱元璋认为这种事情并不会发生。他不知道“为君难，为臣不易”的道理，杀光功臣就可以高枕无忧，天下太平了吗？

      藩王的势力一直是建文帝的心病，毕竟那七个藩王可都是他的叔叔。于是在继位不久，他便雷厉风行得展开了削藩行动。

      此时的他心情想来是非常难过的，爷爷刚去世，自己就把爷爷安排好镇守大明边疆的六个叔叔抓的抓、杀的杀，纵然是铁石心肠，内心也会有愧的。

    但没有办法，这就是皇帝的命，这就是君权和臣权之间必然会遇到的矛盾。

      最终燕王朱棣借来朱元璋“朝中有奸臣，藩王自领兵锄奸”的祖诏，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起兵直奔南京而来。

      最后朱棣夺得了帝位，建文帝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