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我猜不着这结尾。 ——紫霞
后来,雪糕小姐偶尔会回想,如果和冰棒先生最初见面时,彼此不暴露最真实的模样,再虚伪一点,客套一点,那么也许不会是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当初知道这是一场劫的话,当时还会飞蛾扑火吗?
如果让她细数人生中最戏剧性的相遇,和冰棒先生应该算是吧。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当她和眼前刚认识不超过半个小时的人聊得热火朝天时,这句话毫无预兆的闯进了她的脑海。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她后知后觉。
她不喜欢复杂的男女关系,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觉得之前的爱情都是将就,冰棒先生就是那样一个人。和所有她读过的的爱情故事前期铺垫一样,从一见如故到聊天至深夜,从若有若无的暧昧到事态明朗的情节。
她还记得在日记里所有关于这些情节的描述,比如压马路,混到一群老大妈中间跳广场舞:那一刻,你拉着我旋转,周围的一切都融化成了模糊的背景,世界只剩下我们,路灯霓虹幻化成一条条彩带,将我们围住,如果世界有尽头,就在这一刻停止吧。她拿着笔在被窝里认认真真的记录这些细节和感受,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个弧度,也许将来会和冰棒先生交换日记呢,她要把这些美好的像彩虹糖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
所有的趋势都散发着一个危险的信号——你好像沦陷了,她对自己说。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就像张爱玲所讲的,为了喜欢的人,低到尘埃,开出一朵花来,心里也是甘愿的。那些回忆像紧箍咒一样牢牢将她困住,现在每一次想起都是一场静默的浩劫,在心里掀起一阵汹涌的波涛,
当时的智商大概是负的,不然怎么连一些小小的端倪都没有看出来呢。比如,为什么他的手机相册不让她看,这样显得自己这种连手机密码都不设的人,坦率的像个傻瓜;为什么他总是巧妙的避过她想了解他多一点而提出的问题,而她把这种避重就轻理解成了他想故作玄虚的神秘感。这样势均力敌的双方才有趣嘛,她傻傻的安慰自己,或者说,刻意忽略这些让人疑窦丛生的细节。
玩暧昧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雪糕小姐用了这样一句话总结当时的情况。这层窗户纸终究要捅破,只是粘连着血淋淋的真相而已。
某日醒来,不经意间点开冰棒先生的动态,或者说下意识。一些细微的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顺藤摸出了好大的一个瓜,比如他原来有女友,比如自己好像突然成了一个傻瓜,比如那些深夜描写的交往日记细节描述都成了笑柄。
她呆坐了半个小时,小学生写作文用烂的句式也突然在这一天附体了,比如:这个消息像给了她当头棒喝;心像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眼泪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像一只身陷囹圄的羔羊,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应该撕破渣男的嘴脸,给他一记耳光,然后潇洒的扬长而去吗?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着这毒品一般上瘾却让人万劫不复的游戏。
算了吧,她对自己说。哪一种方式,雪糕小姐都没有勇气这样做,那些彩虹糖突然滚进了泥淖里,再也捡不回来了。
也许还幻想着最后一丝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等着他来解释一下,这只是一场误会。后来的后来,冰棒先生似乎解释了,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之前的美好都是假象,像一切被打回原形,如梦初醒。
应该是会相忘于江湖吧,只是偶尔想起,心中略有惋惜。像树上的青苹果,未熟透却滚落到了地上,在烈日的烤灼下慢慢蔫人无人问津的垃圾。随着时光隐进泥土里都是当时视若珍宝的东西。
只是当时没有人没有告诉你,当时你细心描写的日记下笔缱绻,如今读来却句句砒霜。
还记得《大话西游》的结尾,夕阳西下,孙悟空踩着夕阳的余晖默默离去,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
“你看那个人,他好像一条狗。”
年轻的时候,谁不曾爱到自己像条狗,摆着尾巴只等他们丢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