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刷抖音,刷了个歌曲《如果爱还在》,四分多钟的完整版,跟以往刷到的高潮版相比,完整版更震撼人心。
高潮版纯粹是蹭个热度,提高完播率而已,刷过就过了,收藏率一般不会高,而完整版点赞率、评论率、收藏率和转发率都高。
如果爱还在你心中,没有离开,多年以后还能大声说出来,那杯陈酿多年的相思酒,一定会是刻骨铭心的真与爱。
听着这段歌词的时候,心里有许多触动。想起疫情前一年的同学聚会来,那年暑假是高中毕业三十年同学聚会。
全班同学从高一进校,高二分文理班,至高三毕业,期间转学离开和转来的、来复读的同学,全班编制55人,但三年中全班就读的同学达82人。高三毕业照片中除校长和老师外,有同学66人。
但校史中我们那个班名录是85人,包括两名刚十八九岁未毕业外出流浪,在船上偷盗被追赶时,跑江淹死的两个同学;一名高三毕业时差一分上线服毒身亡的同学。
我们那时每个班都是超名额的,真正从高一到高三毕业都没离开过二班的人不足40人,我属于其中之一。
班上有个屌丝男生欣,喜欢我们的班花艳。欣虽然说形象不出众,但成绩在班上一直保持着前五的优势。艳虽容貌出众,在全校美女排名中据说是前十,但成绩在班上居中。高三那年艳是我的邻桌。
课间休息时,我能与艳友好交谈。许多男同学想接近冷若冰霜的艳,都先找我说话。只是我那时不开窍,听不懂他们的话外音。
寝室里我住欣的上辅。这天晚自习后,欣约我去小卖部吃零食,然后带着我绕学校的几个大花园散步,不断地问我跟艳是不是有那个意思。我明确告诉他没有。
我至今记得抽的第一口烟,就是那天晚上欣要我陪他抽的“大重九”,那时带滤嘴的烟少,他居然舍得买这么贵的烟给我抽?原来,他求我带封信给艳。
我本能地拒绝,但他缠着我不放,路过的同学以异样眼光看着我俩,如同看两个怪物。经不起他的缠磨,最终答应了。
第二天晚自习时,欣悄悄把信递给我。我又偷偷放到艳的课桌上。折叠成心型的粉色信笺,像烙铁烫了艳的手,她诧异地盯着我。
我做了个嘘的手势。艳绯红着脸,迅速把信揣进了口袋,不一会悄声离开了教室。
第二天,艳跟我说,今后不管谁求我递信给她,叫我都不要接。否则叫我原样还回去。
从那之后,我暗中观察,发现他俩与原来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同学聚会,多年不见,艳仍然风姿绰约,婷婷玉立如少女身材。老师要求记得同桌的坐一块,我和艳又坐在一起了。
我发自内心赞美艳的身材管理得好,而自己已不再是那个翩翩少年,而是油腻的中年大叔了。
我把欣喊过来坐到艳的旁边。直截了当地提起了送信的事,要他俩说实话。
欣说,那天把信递给我后,他相信我一定会交给艳。艳悄悄出去读完了信,按信的约定地点--校园外小河边那棵大黄桷树下,去见了欣。她明确拒绝了谈恋爱的要求。
我又看着艳问道,欣在编故事吧?
艳说,自己当时就是那么说的,说十七八岁啥都不懂,学业繁忙,不想分心。感谢欣同学高看自己,但是否有缘分就交给时间吧。
事情的发展也是这样,欣考去了北京,后来工作在吉林。艳考到成都,工作地点在达州。相距千山万水,各自安好。
在我的起哄下,同学们都知道了这个秘密。同学们要求他俩唱一段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我劝阻说毕竟不是夫妻,要尊重各自的家庭,可以来点其他节目。
那年还没《如果爱还在》这首歌。在同学们“来一首”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各唱了一首老歌,艳唱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欣唱的《明明白白我的心》。在大家的怂恿下,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热情拥抱了一回。
从台上下来,我看到欣已泪流满面,我把他拉到歌厅外的消防通道,递给他一支“大重九”,我说这支烟把我带入了烟民队伍,真想揍你一顿。
欣平静了很多,深深地吸了口烟,一边吐着烟雾一边悠悠地自语:“这个拥抱迟来了三十年,三十年啊,沧海桑田啊!”
我问他,三十年前你们单独见面的那个夜晚,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欣说,我表达了我想跟艳恋爱的迫切心情,当时有点激动想拥抱她想亲吻她,但她仍然冷静地告诉我,如果我们有缘今后不迟,如果我们无缘,这些没有意义。
我半信半疑地问,就这些?!
欣说,真的就这些,临走她伸手给我,我们握了一次礼貌性的手。
我仍不信,依你的德性会那么老实?
欣说,真的,她的手像棉花,细软无力,又温暖通心。
我回想起来,高考完后,我去学校拿通知那天,邂逅艳也去拿通知的,我们在班主任那里聊了许久。走出校门我俩就要各奔东西,当时她主动伸出手来握,那感觉跟欣说的一样。
欣应该没必要撒谎。
多少往事沉没在时间的长河里。少年的心动没有功利,最终也没有结果。但那段情是真的。
如果爱还在你心中没有离开,你还敢大声说出来吗?